老医生开头的话早已让靳言怔在了原地，不知做什么反应。
对于老医生后面的话，他早已没有心思听了。
“你刚刚…说怀孕？”
他的语气透着不确定，还有一丝疑惑不解，渗透着几分惊讶之色。
靳言缓慢地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盯着老医生那双混浊的眼睛。
老医生微顿，“是啊，她身体本身不好，又生了孩子，所以病根子落得更多了。”
“这人呢，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是吧。”老医生自顾自地说着。
“而且你那么担心她，还算是有感情的，还是有挽留的余地，那就再试试，毕竟这孩子可不能没有妈妈，对吧？”
老医生觉得这眼前的男人口是心非得很，看起来对自己前妻那么狠，但实则却不是。
不然他把女人送过来后，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陪到现在了。
估计这小两口子在闹别扭，然后赌气离婚了。
这女人在生孩子前身体就不好，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替他生下了孩子。
这一定是相爱过才这样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靳言听到老医生的话，整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中的弦在这一刻里面也像是被拔断了一般。
什么意思？
怀孕过？
生过孩子？
老医生拍了拍失神的靳言，然后感慨了一番：“好好珍惜眼前人。”
老医生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的，靳言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小靳纪上前拉了拉靳言的手，“所以她是妈妈，对吗？”
那双好看又闪着辰光般的眼睛，蕴着期许以及欣喜。
靳言没有说话，他思绪有些混乱。
——“靳先生，很抱歉，请节哀顺变。”
——“车祸导致夫人的脸部毁容了。”
——“三爷，dna匹配成功，这人确实是三夫人，节哀顺变。”
可往事的一切都是告诉他，程微微已经死了。
靳言也恢复了理智，认清着那个让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或许这也是靳家二房的阴谋，毕竟顾听是他们的人。
靳言也始终明白，顾听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
怀孕过生过孩子，或许只是顾听模仿程微微的其中一点罢了。
当年，靳家二房派了多少个和微微长得一样的人过来？
从一开始的只是样貌相似，到后来的除了样貌像之外，连一举一动都刻意模仿着程微微，连怀孕过也不例外…
顾听和她们估计也一样。
顾听没有那个独特的锁骨纹身，这也是二房的人，以及其他人都不知道程微微有的纹身。
哪怕他们知道了，也没有哪个纹身师纹出程微微那个独特的彼岸花纹身。
到目前为止，他只见到过一个除了程微微之外的人拥有过那个纹身，那就是丙申机构的幕后老板：陆贰柒。
但在他看来陆贰柒跟程微微只是有些关系。
毕竟程微微是弗州的流浪者，而陆贰柒也是游走在混乱之地的人。
陆贰柒长得也不像程微微。
他是有过无数次的妄想催眠着自己，程微微会不会还活着。
虽然现实并非如此。
过了好半响，靳言也才给了小靳纪的答案：“不是，她已经不在了。”
他低这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小靳纪，继续重复着那个回答了无数次地固定的答案。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靳言又道。
小靳纪鼻子一酸，眼睛氤氲着雾气，但是没有流泪，他垂丧地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了另一边，一言不发。
靳言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坐在一旁，失神地望着窗户外面。
过了一阵子，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