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花烨坐在宽大的圈椅上,容色冷淡的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个人。
他的睫毛太长了,垂落下来的时候,就在他的眼下打出了一小片阴影,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懒散和漫不经心。
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他究竟是在看谁,也可能谁都没看。
林鹤在他身侧站着,面无表情,配上阴森森的光线,活像是阎王身边的鬼差。
其余的狱卒手里拿着各色刑具分列两侧,一个人手里的鞭子还在往下淌血,在地上蜿蜒出一小片血泊。
“呜呜呜……”哭泣的女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沉重而又不规律的喘息。
一个小太监刚受完刑被抬过来,扔在地上,后背被抽的皮开肉绽。
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再来一下可能就没命了。
“王爷这人说自己只负责取送被褥,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狱卒的话,花烨这才缓缓的抬起了眼皮,扫了地上跪着的五人一眼,明明是一双极美丽的眼睛,可看过来的时候却让人不寒而栗,三个宫女被吓了一跳,纷纷低下了头。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招吗?”花烨声音轻飘飘的在大牢里响起来,隐隐间似有回音。
等了片刻没人应答,灯花忽然炸响,火苗轻轻的跳跃了一下,那点余晖落在了花烨的眼中,他倏地笑了一下,那笑竟然比烛光还要明亮,晃的人移不开眼。
林鹤看得头皮一紧,知道主子这是要发火的前兆,忙低下了头。
“很好,你们有骨气,都不说是吧?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分别用刑,谁先招了就饶他一命,不招的打死吧。”
说着花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扔下一句:“即刻行刑。”便转身要离开。
“听到没有?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就算打死了,贱命一条也没人会管的。”
狱卒一甩鞭子,恐吓他们。
一个宫女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看着花烨要走出去了,狱卒围拢过来,她忽然高声大喊:“王爷!奴婢招认,求王爷网开一面,饶奴婢一命吧!”
花烨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你想好了?”
“奴婢想好了,求王爷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无可奈何啊!”
宫女跪在地上,冲着花烨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牢里回荡,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上。
花烨沉默的站了片刻,折身走了回来,在圈椅里坐下,冲着一旁的狱卒招了招手,狱卒会意,立刻端着纸笔上前。
“林鹤,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然后让她签字画押。”
“是!”林鹤接过纸笔,在一边的小桌上坐下。
宫女见状,抬起头来声泪俱下地说:“奴婢是织造司的宫女,平时就负责陛下的衣物寝具,奴婢从未想过要害陛下,可有一天,有一个人找上了奴婢,用奴婢弟弟的命威胁奴婢,若是奴婢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要杀了奴婢的弟弟。”
“奴婢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奴婢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从小与他相依为命,他才十岁,还指着奴婢赚钱了好帮他成家立业,可如今他下落不明,奴婢走投无路,只好答应了那人的要求。”
“你说的‘那人’是什么人?”
花烨轻轻的扣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宫女身子一颤,嗫嚅着说:“奴婢不知,那人每次来的时候都蒙着面,只能从身形和声音分辨出他是个年轻壮实的男人,他身手很好,应该是会武功的。”
“就这么一点线索,我们如何能抓到人呢?若是你只知道这一点信息,那留你也没什么用。”花烨单手撑着头看她,神色幽微。
“不不不!奴婢还知道如何与他联系,王爷若是想抓人的话,奴婢可以出王爷一臂之力。”
宫女生怕花烨觉得她没用,让人把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