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烨出了寝宫站在台阶上,看着渐渐小下来的雨势。
一道人影从远处走来,手里撑着一把红梅油纸伞,“主子。”
花烨清透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视线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没等他说话,皇后就扶着花洺从寝宫里出来了,擦肩而过的时候,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花烨不以为意,冲着他们拱了拱手说:“皇兄,皇后娘娘慢走,此案臣弟一定会尽力查个水落石出,给皇兄一个交代。”
“好,你办事朕放心,若是遇到有什么人敢阻拦,先拿下再说。”
花洺这次是真的恨极了,眼里满是杀意。
花烨头也不抬地说:“臣弟明白。”
“陛下,娘娘,请上轿辇——”福禄撑着伞送两人上了轿辇,吆喝一声,内侍们就把俩人抬走了。
林鹤在一旁看着,等她们走远了才打着伞上前,“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花烨伸手接了一捧雨水,眼神幽微,轻声道:“去哪儿?当然是去调查幽萝花一事。”
他轻轻的弯了下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林鹤:“……”不就是您吗?您应该是想说看看谁是那个背锅的倒霉蛋儿吧?
“走。”
林鹤立刻撑伞跟了上去。
走到僻静处,林鹤问他:“主子今日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拉人下水吗?”
“你说的只是其一,花洺身子越来越弱,这件事肯定瞒不住,时间长了,自然有人会发现端倪,与其如此,不如趁早下手,主动揭发这件事情,顺势栽赃嫁祸,除掉我那个死对头。”
听着雨声潺潺,林鹤挑了下眉:“主子说的可是丞相?”
花烨笑而不语,默认了。
“才俊此人城府虽深,却极为好强爱面子,大权在握多年,如今我一回来就抢了他的东西,他自然恨我,处处与我作对,我若是不除了他,在朝中总是受人掣肘。”
“主子说这是其一,那其二呢?”
花烨极轻的笑了下,语气森寒:“其二自然是要为我的好弟弟花烨报仇了。”
林鹤闻言大惊失色,连忙看了看左右,见周围都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一系列动作被花烨的余光尽收眼底,不屑的笑了一声,“你怕什么?若是有人我会说出这话吗?”
“属下只是太过震惊,主子以前都不提及此事的,今日怎么……”
林鹤小心的观察着花烨的神色,却听花烨说:“以前不提是时机未到,如今我大权在握,花洺被我彻底的捏在手里,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也不可能用花烨的身份活一辈子,等我为他报了仇,我就可以为自己正名了。”
林鹤抿唇,“可主子今天揭露了幽萝花一事,花洺的毒马上就解了,等他身子恢复如常,怕是就要把你手中的权力收回去了。”
“你没听太医说吗?想彻底解了这毒,起码要一个月。一个月足够我在朝中站稳脚跟架空他。”
林鹤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
“走吧,该去会一会那些宫女太监了,重刑之下总会有人受不了招供的。”
……
入夜之后,皇后服侍着花洺睡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芳心从后面走过来给她披上披风,“雨过天晴还有些凉意,娘娘还是多穿一些。”
皇后侧过脸问:“芳心啊,你觉得若是本宫和摄政王水火不容,陛下会选择谁?”
芳心一怔,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在皇后耳边说:“娘娘这话可千万不能对旁人提起,万一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怕是不会太高兴,摄政王如今大权在握,咱们不宜他正面冲突,就算是再不喜欢他,也还是避着些的好。”
今日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