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连忙摆手否认,这个锅她可不能背,“当时不过就是看她合了眼缘罢了,那曾想到这些。脉之向皇上提请赐婚这件事可从未跟我提过。”她脸上笑意融融,“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孙子从来都是个主意大的,哪里会由我管着他的事呢!”
不过虽是先斩后奏,左老夫人对这个孙媳妇的人选也是很满意的。
左老夫人又将脸凑近了韩夫人一些,“老姐姐,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好友了,若不是如此的话,这次脉之成亲,我怎么会请你去帮他做媒呢!若不是脉之自己有了心仪之人,我定然会将你们家的兰姐儿聘到咱们家的,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姐妹,你家的娘子是真么性子我是最清楚的了。”
这番说辞算是勉强将韩夫人给说服了,“如此我便陪你走这一趟吧!”
左老夫人立刻笑道,“那就多谢老姐姐你了。”
别看着她那孙子自提亲之后便从未在她面前过问过亲事准备地如何,可私底下她却是知道,他自皇宫那日一回府,就命人将暮苍梧旁边的枕烟堂重新修葺了一番,又拆了两座院子之间的的围墙,这两座院子便合到了一处。
又让左安将他私库里的东西登记造册送了一份到她手上。这么大费周章地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左老夫人还不能清楚他对那小娘子是个什么态度,她可真就妄自养了他这么些年头了。
……
除了韩老夫人,左老夫人还另请了六位官媒人与她们一同前往衡府。
正月十八,左老夫人就和韩老夫人并六位官媒人一道到了衡府行纳吉之礼,俗称“过小礼”。
携备了三牲酒水,也正式送了聘书,定下亲迎的日子正是皇帝嘱意的那日,四月二十八。今日也要行奠雁礼的,左老夫人带的两只大雁是左脉之一早便去雍城的郊外猎来的。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大雁带回来的时候依然精神地很,翅膀上的羽毛光滑水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一路上被左府的小厮担来的时候时不时地还能鸣叫两声,使得整个沿路的百姓都知道了今日南烛公子要同衡侍郎家的千金‘过小礼’了。
施雪柳没想到左家对于这桩婚事竟然如此重视,连左老夫人都亲自前来了。
她原本还想着随便就将左府请来的媒人打发了,这下左老夫人亲至,若是还是这般懈怠,衡立轩知道了少不得会对她发脾气。
今日衡立轩本是要待在家中的,可礼部今日年后第一次开衙,他身为侍郎,少不得要去点个卯,不过知道今日左府来人纳吉,估计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消息传来之时,施雪柳还散了头发躺在倚澜居的贵妃榻上,手上抱了一个汤婆子,脚边一个小丫鬟正在给她捏脚。
听闻屋外门房的话,她惊得立刻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揽着头发急急忙忙地要小丫头来给她梳头。
施雪柳急急忙忙地换了衣裳,又梳好头发,好歹赶在了左老夫人到正厅之前迎了出来。
祁涟听丫鬟来禀,说左老夫人竟亲自来了,心里也很吃惊。
不过今日行纳吉之礼,她想着可能会出去迎客,一早的便也准备好了,此刻就并不慌乱。带着金枝不慌不忙地朝主院的位置而去。
祁涟走到衡府里迎客的正厅之外,就见左老夫人身上穿了件绛红色五福捧寿袍坐在上首的圈椅之上,头上梳了个圆髻,带了一副祖母绿翡翠做的头面。头上大半青丝已成雪白,可脸上却容光焕发,眼见着今日心情是不错的。
身旁她曾见过韩老夫人也是一身墨绿色五谷丰登的袍子,头上戴了个羊脂玉的簪子,一张脸上看去也是十分和善。
祁涟进屋之后立刻便给两人请了安,左老夫人但笑不语,韩老夫人却是正儿八经地好好上下打量了祁涟一会儿。
前年左府中秋家宴时,她并未注意到这位小娘子,这会儿可得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