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脉之头都未抬,依旧翻看着手上的东西,只是指了窗边榻上的地方。
叶幸司会意,脚步轻抬便坐在了榻上。壶中的茶水依旧温热,茶香氤氲,飘出一缕淡淡的紫阳岩茶的味道。一旁摆着的茶点也是酥软可口。
南烛公子吃穿用度一向是讲究的,叶幸司就没在他这里喝到过太差的茶水,丝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叶幸司混了个水饱也没见左公子抬起他的贵眼瞥上他一眼,叶幸司这下就耐不住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了案几旁。
只见左脉之看的是一张地图,地表破碎,道路崎岖,山高水深,沟壑纵横,眼见便是西南那地的地形。
那地处在乾国与南方越国的交界之处,因山高林深,道路崎岖,其间生活之人又少与外界联系,所以世人对那地界儿很是陌生。
不过叶幸司因为左脉之的关系曾对霓族有过了解的,一见那地形便知道这事与霓族有关。
“怎么,最近又有了霓族的消息吗?你又将这张地图翻了出来。”叶幸司看他认真的神情,不由地问道。
左脉之下颚上扬,淡然的眸子睥睨向他微点头,“最近我得到了一张地图,其间可能指明了如今霓族的所在。”可因为是从施国公那处得到的,左脉之也不敢完全肯定,只能慎之又慎,不敢有丝毫马虎。
叶幸司立马来了兴致,“这么说你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能实现了。”叶幸司可对当初左脉之为了找寻霓族所在,废寝忘食的模样太过难忘了,他很清楚左脉之的执念。
左脉之摇头并不肯定,“那处山高林深,又多瘴气毒虫,顺利通过已是不易,要在茫茫林海之间找寻霓族的踪迹更加困难!所以对于派谁去西南查探霓族消息我还在考虑。”
自他从祁涟那里拿到那羊皮卷开始,他心里就开始计划着派去探查霓族之地的人选。
“那处离雍城远隔千里,路又险峻难行,只怕不容易。不过我听说你白家姑父的生意虽做的不如温氏那般大,但将乾国各处的商道都打通了,西南那处也时常会派遣商队,你未曾想过让他家帮忙吗?”叶幸司重又回到窗边的榻上坐下,还为左脉之沏了一盏茶。
殊不知叶幸司的一番话虽未给左脉之指出可行的法子,可却歪打正着地将左府的暗线给点了出来。
要不是左脉之清楚地知道叶幸司这番话不过无心而出,他从未对叶幸司透露过什么,旁人还真的会以为叶幸司在暗中窥探着左府什么呢!
他姑母如今所嫁的河西白家,百年以前也是雄踞一方的世家,家中子孙出息,富贵高堂也是堆金砌玉,显赫一时。
只不过之后几代儿孙里没出过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没了顶门立户的高个儿撑着,也很快衰败了下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当初衰败居于世家某流,可也是书香门第、高堂清贵。若不是如此的话,他祖母也不会将唯一的女儿嫁与了他家去。
自从和左家结了亲,左家就在暗中扶持着白家。如今白家虽没有几人入朝为官,可他那姑父白俊生在商贾之道上却极有天分,不过几年就将生意铺遍了乾国的大江南北。
白家走的是低调发家的路子,别看如今温家、薛家几个皇上表面风光,惹得人人羡慕,可私底下的家私也没有白家的多呢!
而在西南那地,如今也只有白家的商队往来。
前些时日,也有别家的商队打着同白家抢生意的想法,可西南边陲之地的百姓极为排外,如今除了白家他们从不轻易与别的商贾交易。
而左家当初让白俊生发展西南商道的原因,自然也有左脉之在其背后推动。
只不过就算白家在西南边陲查探了不少年头,依旧也没寻到霓族的半点踪迹,如今有了那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