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十一年九月二十。
就在戚明姝终于将事务处理干净的第三天，朝廷对左相和赵伟的处置也下来了！
赵伟判了满门抄斩，依照北齐律法倒是中规中矩。
值得注意的其实是左相，按理说以左相之罪，数罪并罚，株连九族并不为过！
但是皇帝偏偏没有这么做！
除左相判了凌迟之刑外，只夷其三族，另判了同姓族人五代不得参加科考。
总体而言，明显手下留情！
仙客居中，萧晏依旧泡了一壶六安瓜片来招待戚明姝。
“皇上这是在给大皇子留面子呢！”戚明姝摇头，浅抿了一口，又叹：“可惜了这片慈父之心！”
萧晏没有喝茶，修长匀称的手里捏了一块小巧精致的荷花酥慢条斯理的品着，听得她言，倏地一笑：“皇帝也是凡人！”
戚明姝一乐：“那倒是！”
“话说回来，我打算明日戌时去一趟天牢，你跟我一起？”
萧晏眼睛一亮：“好啊！那就有劳了！”
“小事！举手之劳而已！”戚明姝不在意的摆手，提醒他：“记得戴个面具！”
“嗯！”萧晏点头。
次日深夜，整个京城都陷入沉静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停在了天牢门口，须臾又迅速离开。
本就戴着大兜帽的戚明姝又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银质面具扣在了脸上：“走吧！”
已经戴了面具的萧晏点头，跟在戚明姝的后面走了进去，守门的人冲戚明姝微微点了下头，就打开门放了行。
萧晏心中震惊，眼见戚明姝已经走到拐角，连忙快步跟上。
天牢里面构造复杂，光线昏暗，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但是很显然，那并不包括戚明姝！
她一路走的从容极了，连引路的人都不需要！
左拐右拐了好几次后，戚明姝在最里面的牢房门前停了下来：“喂！相爷，醒醒！”
左相躺在枯草上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似乎没醒。
戚明姝也不着急：“相爷难道不想知道曲芗银矿是怎么暴露的？”
躺在枯草上的人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戚明姝轻笑：“原来相爷不感兴趣，那算了！”作势便要转身。
“站住！”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
戚明姝一顿，面具下的笑意更浓。
“相爷不是不在意？”
左相心中气的骂人，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归根结底，银矿之事败露是关键，更是导火索！
“说！”左相坐在杂草上，态度不善。
“告诉相爷也可以，但是在此之前相爷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戚明姝提出要求。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没几日好活，知不知道也不打紧！”左相表示无所谓。
“不过几个问题而已，正如相爷所说反正没几日好活，回答与不回答又有什么打紧？”戚明姝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我各取所需，你也没损失什么，还落得死个明白！”
左相：“……”这么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站在一旁的萧晏见左相态度有所松动，心里忍不住赞赏，还以为以左相如今的处境，让他开口会很难，眼下看来倒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