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江瑜和江琬对视一眼,似是不明白老太太说起这件事的用意何在,不过,紧接着,也不知老太太从哪儿抽出了一张泛黄的书信纸递放到二人跟前,并用下巴示意她们,道:“看看。”
声音带着一股疲软,却又是冷淡的,隐隐约约沁着些许不满的。
姐妹二人没多犹豫,就凑到那张书信纸前仔细看了起来,熟知,才看了个开头,二人均是瞳孔一缩,原来,这信纸上的内容竟涉及到了江氏成立之初的股份分布。
若按这上边所说,那么,江家曾祖就曾在聂家曾祖的请求下,以他个人的名义为聂家曾祖保管了近一半的股份,这么换算下来,如今的江氏就该是聂家占大头才对。
江琬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平静,她胸口几度起伏,抬眸灼灼地看着聂老太太,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她抿着唇,决定开门见山地说话:“您的意思是……”
然而,老太太却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移向江瑜,“你的看法呢?”
江瑜确实在最开始懵了一瞬,没办法,这件事,两辈子闻所未闻,但正是这一刻,她的指尖不经意地触过这泛黄的信纸,竟隐隐觉得这手感似乎有些熟悉。
于是,她捏着纸张,摩挲了又摩挲,那种触发她心底的微妙,连带着让她面上也显出了几分古怪之色,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蓦然在心中浮现,但江瑜拿不准——
万一几百年来这纸的手感都大同小异样呢?毕竟造纸嘛,原材料来来去去也就是那几样。
是以,此刻面对老太太的询问,江瑜面上的表情就更微妙了,她实在拿不准该如何回答,难不成老太太是在借机试探她?
可不等她想明白,老太太紧绷的脸色随之放松,只听得她笑着说道:“行了,这信是假的。”
江琬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内心又涌现出万千疑惑,既然信是假的,那老太太这是在干什么?看她们笑话吗?
不过,想到老太太拿出信纸前才提到过聂樊嵘,江琬就忍不住想,难道这信与聂樊嵘有关?
江瑜也想到了这点,目光沉着地看向老太太,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个答案,老太太果真也没辜负她们的期望,直言道:“信是我从我儿的枕头底下翻出来的。”
忽略掉老太太为什么要去翻儿子的枕头这件事,江瑜和江琬眉头又是一拧,还真是聂樊嵘整出来的幺蛾子?但出师未捷,就被老太太的睿眼给识破了?
那么问题来了,老太太把这件事告诉她们,究竟是想要什么好处?
然而,老太太的下一句话打破了她们的猜想:“但这信,却不是我儿仿造的。”
老太太冷冽的视线不由扫过两人,最后,直落在面前的茶几上,眼眸更似渲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我儿说,他是今年年初,整理书柜时从他爸遗留的一份手册里发现的。”
一开始老太太确实痛心疾首,失望不已,以为儿子对她编了谎话,还发了好大一阵火,可聂樊嵘信誓旦旦,就差发誓了,哦,对,后来在她一再质疑的目光下,还真发誓了。
誓言挺毒的,真没说谎,否则就让他下身瘫痪,下辈子不举。
想到这儿,老太太忽而顿了顿,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话,两个小姑娘就不必知道了,不过,儿子发誓后,老太太也冷静下来了,这不,一摸纸张,还真让她摸出了点猫腻。
此时,只见老太太微微挑眉,声音似是有些抑扬顿挫地说道:“也是巧了,我娘家是造纸的,出嫁前,我也跟父兄学了点鉴纸的本事,所以,你猜怎么着?”
不用猜都想得到,只是,信既是假的,但又不是聂樊嵘仿造的,那怎么会出现在聂家?而且还好巧不巧,让聂樊嵘在整理书柜的时候发现了?
再说这信的内容,这是在针对江家还是在挑拨聂家?又或是,想借机把他们两家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