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管怎样还是要去说,可是在动身的一刻却被她爸爸伸手阻拦。
沈思成对女儿摇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
关心裴清的人真的很多很多,原本还会显得空荡的等候区,现在早已不同,陆续抵达的人们正在把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挤满。
望着周
。围逐渐汇满的人群,沈佳梦倍感压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在裴清爸爸的周围,裴清的叔伯们或坐或站,十兄弟里能来的都来了,没有血缘胜似血缘,景镇结义的兄弟把情分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场祸要带走两条生命,家有老人,要是她最疼爱的孙儿挺不过去,到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怎么受得住?
乡下老家的亲兄弟也赶过来,裴清的三叔大伯,以及堂哥们,都来了。
现如今,没有人关注沈家父女这边,开始时是或多或少,但到后面曾叔在警方那的监控里了解到了事发经过后....
沈佳梦更不敢抬头面对,两手抱起双腿,缩在椅子上偎在爸爸臂膀里,将脸深深埋在中间。
她不信神佛,但已在心里默念过不下千遍她能道得出的神话中的那些名字。
从白天到夜晚,抢救进行到第十个小时,仍旧未完。
.....
等着等着,沈佳梦双眼渐渐迷糊,在受到强烈刺激且长时间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爸爸不是没说过要带她出去先小吃一顿饭,可是没把饭,怎么劝也不听。
沈思成眼看着她快要睡着过去,转眼间事况骤变,另一边喧嚣突起,顿时皱眉。
“丢抽佢楼母,马上喊人!今晚就办佐佢!”
“安静安静,阿七不乱吵!”
沈佳梦茫然地睁开眼,恢复清醒,意识到自己差点睡过去,鼻子酸涩又有点想哭。
刚才那边喊的几声是粤语,她和她爸爸都听不懂。
裴清爸爸从曾叔那里得知一个消息,心火当即上窜三寸,怒不可遏。
三百万?
谅解?
黑色奥迪的驾驶人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岁出头,最后一头撞到路边的绿化树上,脸埋在泄气的安全气囊里不省人事,但车内酒气四溢,很让到场处置的警察怀疑他究竟是应力昏厥的还是醉晕过去的。
对方家属希望拿这笔钱垫付费用,算作赔偿,并说这不是最终的赔偿。
但裴清家缺钱么?
一众兄弟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必须还以颜色!
裴清七叔当即拨通一个电话,将事情安排下去,然后摩拳擦掌,眼底狠色毕现,只等众议通过,他马上就能干票大的。
来自景镇的黑云,未必盖不住这绿城的天。
裴清的二伯把老七的气焰压了压,说时局不同以往,现在做事可不能冲动。
......
时间已经进入翌日的凌晨,2:54...
历经漫长的等待,所有关心手术的人终于等到一个好消息:情况暂且稳定。
但在裴清爸爸心头上高悬的重石依旧没有落下,尚无断论,因为医生表示接下来裴清在重症监护过程中的情况走势将决定今后的治疗效果,不仅仅是治疗效果,还决定.....
仿佛才艰难地越一座大山,后来又跌入了深不能见的低谷。
“但你不用太着急,我刚才得到院里领导的话,说会有位BJ的医生专程飞过来.....”
裴清爸爸木讷地接收着医生的话语,脑海陷入一片乱麻。
最后他忽地问:“那医生,我可不可以看看他?”
“不能。”
医生的回答是断然的,院里的相关规定是这样,ICU患者不可以探视。
多的也不说,连续那么久的手术医生也很疲惫,解释是没义务去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