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缝好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询问从身后渐渐飘来。 唐慕之闻声侧目,眸光懒散地将人上下打量一遍,莫名觉得新衬衫有些碍眼。 于是她狡黠地一挑眉,拖腔带调地幽幽道:“哥哥走路小心点哦,你已经不止一次地撞到我心上了。” “吃什么了嘴这么甜?” 裴子羡逐步靠近,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勾起女朋友下颚,含着她唇瓣低声笑问。 吻毕,男人举止慵懒地在一旁落座,展开左臂搂着唐慕之弧形完美的肩头,口吻耐人寻味,“对去翡林之事仍有顾虑?” 唐慕之张扬地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相较于即将迎来的未知旅程,她更好奇唯珺集团与珺庭之间的关系。 一个京城地标建筑,一个比翡翠湾还要神秘的山中古堡,显然同属于一人。 问题是这位主人到底是谁,居然能把南宫老爷子气到不顾颜面地厉声质问。 或许,这些谜团将会在翡林逐一解开? 是以,女孩敛下心神,叠起美腿望向洋楼外的植物迷宫,眼角眉梢挂上了一抹少有的娇羞,“你下面可还有弟弟妹妹?” “我琢磨着,我的这些哥哥尚未成家,裴先生又总缠着我要名分……” “倒不如先把越仪红包准备好。” 所谓越仪红包,是指家中弟弟或妹妹越过哥哥姐姐先结婚,为了表示对长兄长姐的尊重,会在给他们封的红包上写上“越仪”或“越仪成封”等字。 裴子羡如玉长指时而把玩着女孩耳边碎发,时而摩挲着她白里透红的耳垂。 听到这个问题时,狭长的眼尾酿起一丝浅淡笑意,清隽的眉眼却透着股怠懒,而开口的话更是罕见地充斥着傲娇。 “看不出来,慕小姐如此恨嫁?” 对此,唐慕之反倒面无异色,只无辜地歪了歪头后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上对戒。 哦豁,大小姐暗戳戳地威胁了! 这个动作啥意思?意思是,这对戒我能给你戴上,也能轻而易举地摘下。 眼看小姑娘那张漂亮脸蛋毫无笑意,裴子羡将人那只柔荑抓在手中十指相扣,从善如流地放低姿态,“都听到了?” “一切都按照慕小姐的要求去做。” 俩被cue的工具人自然点头称是。 事态如此发展,身边人却依然不表态。于是,男人故作怅然地幽叹一声,“选都选了,把结婚请柬的样式一并选了如何?” 呵,带着说不清是娇嗔还是纵容的一瞥,唐慕之换上了高贵冷艳的一面,下颚微抬,睥睨众生地颔首,“允了。” 谢昀和祝景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再不见好就收,他俩可就伺候不起了。 …… 趁着缝纽扣的间隙,唐慕之闪了闪神,又给张教授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她莫可奈何地按了下被震的耳朵——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无论何时,张坤的言行举止都像个老顽童。 譬如,此刻,他是这么开门见山的: “花花世界迷人眼啊,这位同学好久不见,突然这么积极地主动找我,该不会是想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吧?” “哦,老头子我做白日梦呐!” “翻译这事确实枯燥乏味,没劲。小唐你来说说,需要什么样花花绿绿的环境,老张我连夜去给它铲平咯!” “年轻人,定定心搞研究……” “支票和外籍书刊您选哪一个?”唐慕之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镇定自若地下饵。 只听“咣当”一声,随着茶杯与桌面的碰撞响起,张坤中气十足的声音立时便传了过来,“小唐啊,你到底还是年纪小,是该多出门历练历练。” “这种问题有的选吗?没得选!” “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两者都要!说吧,这回想去哪儿?请多少天的假?” “看情况,”女孩视线落在指尖,拖长了尾音缓缓道:“毕竟,我能搜寻到多少高质量的、能用的书籍——” “和我在外游历的时间,以及心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此中意思,张坤秒懂。 但他并未急于回答,反而老神在在地呷了口胖大海,言归正传道:“老头子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知道你不是贪玩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