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人收拾完毕,齐齐来到汉中王府,张星彩在宫人的带领下,直趋内府拜见刘备现在的正室吴夫人;张飞则带着儿子张苞,径直寻往偏厅拜见刘备,
等见到刘备本人后,张苞大礼参拜而下,抱拳道:“张苞拜见主公,谢主公赐婚。”
刘备见他身体康复,又爽朗应下婚事,心情大好,当下将之扶起,大笑道:“我家虎儿无恙,此一喜也;又与世家联姻,此二喜也。”
张飞跟着大笑起来。
寒暄间,刘备指使诸人落座,笑意满满道:
“说起来,秦氏乃是广汉大姓,族人数万,人才辈出,别的不说,只说那秦宓秦子敕,便是藻丽辞理,斐斐有光之辈,苞儿你能与秦氏联姻,不仅没有辱没于你,将来世世代代,也有无穷益处。”
张苞再次起身拜谢,又长跪道:“谢主公!臣此番已然康复,请准臣回归行伍,为主上分忧!”
刘备壮其志,抚背赞曰:“果是我家虎儿,孤便准你所奏。”
他慢慢走回案前,倏忽叹道:
“而今曹魏篡汉,天下动荡,孤正要奋发砥砺,北伐中原,扫讨凶逆。只可惜,益州四塞,却又起烽火,哎,当真天不遂人愿。”
张飞一愣,忙追问道:“可是何处又起了叛乱?”
刘备愁容满面,叹道:
“孙权小儿在我等撤兵后,擅自毁坏盟约,攻打五溪蛮人。前段时间,沙摩柯遣使到成都求援。只是曹魏大敌在北,我等北伐之际,孙权小儿保持中立已是难得,孤又如何能再次发兵向东,翳护他沙摩柯一族?此番只怕要食言于沙卿了。”
张飞恨恨道:“碧眼贼当真可恶,当日怎没能将他脑袋拧下?当真可恨!”
刘备又自案头拾起一册书简,再一次叹道:“如此倒也罢了……前几日,庲降都督府来信,说都督邓方病故。”
顿了顿,又抬眼道:
“翼德你是知道的,南中豪族夷人遍地,生性大多桀骜不驯,若无这般威信卓著之人主持大局,只怕顷刻要乱……哎,上苍真不佑孤乎?好不容易稳住蜀中局势,正要决战之际,如何边塞动荡若斯?这教孤如何能够专心筹备北伐事宜?”
说罢,又是长长一叹。
张飞见状,起身拍着胸脯道:“兄长只需给俺三千精兵,三个月内,必杀得南中血流成河,跪地请降,包管影响不了兄长大计!”
刘备强颜笑道:“翼德战场无敌,这孤是知道的。只是南中边陲,形势复杂,光靠杀也无法长治久安……无妨,此事孤已向李恢李德昂问计,他是南中建宁郡俞元县人,当能有所建言。”
张飞陪着骂了一阵,刘备烦闷的心情由是稍解,话题也渐渐转到对张苞婚事的安排上来,气氛一时又有些好转。
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此时刘张二人虽然谈的是张苞的事,但张苞只得呆立原地,静静聆听,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刘备忽道:
“等苞儿成亲后,孤再给兴儿指一门亲事,如此对云长而言,也算有所交代了。”
张飞环眼微红,叹道:“只恨二哥不能与我等共同见证此刻。”
刘备性情坚毅,这些时日经过苦思,早已将悲愤化作深埋于心底的动力,闻言只是笑了笑,宽慰道:
“听闻曹操将云长葬于洛阳城郊,我等何须愤懑,只消早日光复两都,便能早日与云长团聚。”
张飞精神一震,连声称是。
刘备看了他一眼,忽地笑道:
“说起来阿斗快十五岁了,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孤本想在星彩和银屏之间择一女为其元配,只是星彩稳重,银屏活泼,她们都是好孩子,到底立谁为太子妃,孤委实不能决断。”
张飞闻言,眼中蓦地神光爆闪。
将女儿嫁于兄长的嫡子刘禅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