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备沉思良久,忽叹了口气,盯着法正,缓缓问道:“若要议和,不知怎么个议法?”
法正见他心动,便道:“臣以为,吴侯的底线在于保住南郡江汉之源,而我军手握东吴数万俘虏,只消着眼于人口、钱粮处,先争夺最大的利益即可。”
刘备闻罢,缓缓颔首。
这时,帐外冲进一员小兵,单膝跪地,抱拳道:
“启禀主公,东吴遣使求和!使者已在营外,请问见与不见?”
刘备与法正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底皆是大震。
已方刚刚有了罢战之意,东吴旋即派人求和,此人对局势的把握能力,堪称妙到巅毫,看来东吴营中确有能人。
刘备正欲召见,忽又想到关羽,不免踌躇道:“只是云长那边……”
法正道:“臣愿与之一谈,君侯深明大义,当能明白主公的心意和我军的处境。”
刘备缓缓颔首,他为关羽出头而来,此时却因为种种原因要与东吴议和,心中微有愧疚之意,闻法正愿意将此事兜去,便感激道:
“如此,云长这边就拜托孝直了。”
法正躬身又道:“关于议和一事,主公不必亲自召见吴使,可先着人探探吴侯的底细。”
“孝直可有人选?”
“臣举荐一人,正是决战之日,在阵前以大义名分痛骂东吴的邓芝邓伯苗。”
对于邓芝,刘备倒是熟悉,此人性格刚强、质朴,不畏强权,谈判中倒是能够守住大汉的尊严和底线。
当下再不迟疑,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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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的来使是平戎将军、广信侯步骘。
此人以铁血手段治理交州,名声大振,邓芝早有所闻。
相互通名,请坐奉茶后,邓芝当即道:“大战数日,吴侯可无恙否?”
步骘笑道:“汉中王较我主年长二十余岁,他尚且无恙,我主岂敢有染?”
两人不愧为口才出众之辈,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实则第一回合即暗藏机锋。邓芝讽刺吴侯龟缩不出,步骘旋即以刘备年迈还以颜色。
邓芝笑了笑,又道:“既然吴侯无恙,两军再战便是,如何敢劳烦尊驾出使我军呢?”
步骘道:“在下这一次前来,既为吴侯,也为汉中王,不敢藏有私心呀!”
“尊驾但说无妨。”
“岂不闻益州豪强素来不服管教,汉中王离川日久,大军久曝于外,只恐当地豪族蠢蠢欲动,于国不利啊。”
邓芝心道,倒是论客惯用的伎俩,明明是你方不敌求和,偏偏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他冷哼一声,正色道:
“我主虽领军在外,但诸葛军师坐镇蜀中,那自是如山之稳,万无一失的。此事我主尚不担心,尊驾何必杞人忧天?”
步骘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继续道:“曹操虎视江北,两家如此苦战,岂非教旁人得了好处去?”
邓芝道:“我军主力在长江之南,而贵军背盟夺了我方南郡。曹操如要南下,尔等手中南郡之地首当其冲,于我又有何损?”
步骘又道:“又闻贵军粮少,再打下去只怕殊无益处。为报关将军一人之仇,你我两家闹成这般田地,岂非仇者快亲者痛?”
邓芝蓦地喝道:“一派胡言!我主东来,报仇只为其一,更要夺回南郡之地,以作匡扶之基!吴侯背誓在前,挑衅在后,如何成了我军无理取闹了?尊驾若是如此是非不分,这便请回!”
步骘闻言,心道,这个邓芝名不见经传,倒是软硬不吃,滴水不漏,难弄得紧啊。
他想了想,只得先行服软,陪着脸色道:
“如此,某便实话实说。我主被困于此不假,但贵军缺粮也是不争的事实。何不趁此机会,双方握手言和?对于贵军损失的粮秣钱财,我军赔偿一些也就是了。”
邓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