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澄心中冷笑连连,这孙牧野当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瞧这架势,至少是三百里加急的速度。
孙牧野应当是从他颁布禁盐令时,便将折子递了上去。
而景平皇帝急匆匆派人来宣旨,在萧子澄看来并不奇怪。
盐税占据了大周税收的四成左右,若是盐税有失,如何充盈国库?
大周刚在宣威关大败陈军,又转头攻入陈土,彻底消弭了旗峰口带来的影响。
依着景平皇帝的性格,眼下正是他励精图治,再创辉煌的时候。
而之所以当萧子澄提出解开海禁时,景平皇帝能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开海能强国,眼下孙牧野这一纸奏折递上去。
其中定是着重渲染了他与朱瑱两人,在海州禁止海盐制售的重重恶果。
景平皇帝不明真相,不气到跳脚才怪呢。
“来传信的是谁?”
萧子澄略微斟酌,开口轻声问道。
听吴天那意思,景平皇帝定然是震怒了,海州盐税事关国库。
依着景平皇帝的性格,定是会在传旨的同时,遣一位重臣前来稳定局面。
那这位重臣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便带着几分景平皇帝对待此事的态度。
吴天略微思索,轻声回道:
“回少爷,来的是谢弼谢大人。”
听来人是谢弼,萧子澄面露几分古怪之色,同朱瑱前去迎接。
一路上,萧子澄心中皆是透着几分惊讶,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景平皇帝会派谢弼前来。
卧槽,陛下什么时候这么放心我和朱瑱那厮了?说好的龙颜大怒呢?
萧子澄心中暗自合计。
在内阁三近臣当中,属谢弼为人最圆滑,景平皇帝派他来。
怎么看,怎么像是给他和朱瑱收拾烂摊子来的。
“太子殿下、伯爷。”
正思虑间,两人迎面碰上正朝营帐走来的谢弼。
见了两人,谢弼微微一笑,冲着朱瑱行了一礼。
朱瑱这会儿显然心中有些发虚,尬笑着双手虚扶,示意谢弼不要多礼。
“谢大人,父皇怎么突然要我和老萧回京都啊?”
朱瑱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模样。
谢弼呵呵一笑,捋了捋唇下胡须:
“海州太守孙牧野上奏,言明太子殿下严禁海州制售海盐,陛下得知后龙颜震怒...”
说到这,谢弼也有些迟疑。
在景平皇帝下令,派遣他来海州将太子和萧子澄召回京都时。
他星夜兼程不敢有一丝耽搁,怕的就是此番胡闹的禁盐令,引得海州激起民变。
要知道,海州上下有七成百姓是靠这海盐谋生。
太子殿下倒好,直接给海州的饭碗砸了。
那些百姓没了吃喝,定然心怀怨怼,眼下又正是大周韬光养晦的最好时机。
眼下大周国库充盈,对外战争大胜,列国或胆寒观望,或与大周结盟。
即便是那被杀的大败的陈国,也都递上了议和国书。
如此大好时机,若是为民变所累,太子和萧子澄岂非成了大周的千古罪人?
只是令谢弼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进入海州后,想象中怨声载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特别是这海州城,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百姓脸上哪里能看到半分怨怼?就连酒肆茶楼中,都充斥着对朝廷和太子的感激。
一番经历下来,谢弼心中也是揣了一万个问号。
索性也就没有去海州太守府,转到直奔这造船厂就来了。
谢弼望了望四下热火朝天造船的工匠百姓,心中惊疑之意愈浓。
萧子澄神秘一笑,也不待谢弼有所反应,拉起他朝帐内走去:
“谢大人远道而来,一路上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