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瑱看着一众泼皮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他本就在东境憋了一肚子气,只是碍于万古楼树大根深,这才没有发难。
只是如今在这海州,竟还有人敢行此恶事,他岂能容忍?
萧子澄看出朱瑱的心思,担心他鲁莽行事,钓不出后面的大鱼,不由出声提醒:
“殿下稍安勿躁,此事不若就交给我处理,定能将这些硕鼠连根拔起。”
朱瑱有些诧异的看了萧子澄一眼,随后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几个泼皮没这个胆子,他们身后定然还有靠山。
本宫今天倒要看看,海州这汪水中,究竟有多少大鱼!”
萧子澄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这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直接自爆身份,那可就不好玩了。
正当萧子澄等人在造船厂勘察之时,那几个挨打的泼皮却径直进了府衙。
“大人啊!!你可要给兄弟几个做主啊!!”
领头的泼皮名叫黄三儿,原本就是在海州各地打家劫舍的土匪。
机缘巧合之下,他领人劫了海州太守孙牧野的财货。
若是换做一般劫匪,得知自己得罪了当地太守,怎么也得遁入山中躲上几年。
可这厮偏偏是个例外,在知晓自己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后,他竟大摇大摆的压着财货,主动到衙门执手。
说起这海州太守孙牧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说海州临近东境,万古楼也多次派人来此拉拢。
可这厮却始终与万古楼若即若离,只要东境来人,他必好酒好菜招待着。
然而但凡涉及投效之事,孙牧野却每每都找借口推辞。
在他眼中,万古楼虽说堪称东境的土皇帝,在东境四郡这一亩三分地上,可谓是掌生掌死。
只是孙牧野心中清楚的很,远在京都的那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庸主。
相反的,景平皇帝励精图治,生生将如同濒死之人的大周,成功救了回来。
如此雄主,又岂能任由外戚坐大?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无非是时机未到而已。
故而,孙牧野虽一直与万古楼眉来眼去,每每到了万古楼生辰之时,皆会备上厚礼,以示亲近。
可除此之外,他却是做足了准备。
非但没有给万古楼发去过一封书信,就连东境来的信件都是阅后即焚。
至于回信,他向来都是遣亲信往东境拜见。
还美其名曰,此举更能显示他对万古楼的尊敬之意。
只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孙牧野虽说精明绝顶,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贪,还是个巨贪。
只是当个贪官,也需要巧立名目才是。
自从黄三劫了他的财货之后,更是直接让孙牧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
那便是官匪勾结。
上到税银粮草,下到商人百姓,依照此法就能瞒天过海。
为了做到天衣无缝,在孙牧野的支持下,愣是给黄三造了几艘船来。
以至于景平皇帝多次派兵围剿,可黄三在孙牧野的指点下,每每都能逃出生天。
那些奉旨前来剿匪的将军、官员,不是只能望洋兴叹,便是被孙牧野重金收买。
而海州匪患,也就成了这海州郡的顽疾。
坐在太师椅上品茶的孙牧野,对黄三儿大白天来府衙,显然十分不满:
“黄三儿本官看你是活腻歪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直接来衙门找本官,你是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孙牧野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惊的黄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别看他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到哪儿都被人尊称一声黄爷。
可黄三心中清楚的很,只要眼前这位动动嘴皮子,他这条小命登时就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