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真的还重要吗?
桑和被迫仰起头望着她,脖颈的曲线是那样好看,好似濒死的天鹅在主宰命运的人的手中,可他从不挣扎——对于绪眠要做的事情他从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这双金色的眼眸里含着化不开的的悲伤,压得人心头发闷。
无论叫他什么不都是在一次次的、反复的提醒他自己,要他一次次的想起自己曾经对绪眠所造成的伤害吗?
他宁可绪眠直接杀了他,都不是如现在这样,反复的说这些两人听了都难受的话。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早就是罪无可恕。
桑和心口疼得厉害。
他舍不得面前的人,恨不得拿生命里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来努力记住这个人的每一寸眉眼。
可是这样的结果也太不堪。
他伤她那样深,还成了她眼中十恶不赦的骗子。
叫他又有何颜面去看她。
桑和缓缓的闭上了眼,像是认了命,又像是实在厌倦,甚至已经不愿去看她。
他的脸色是极其苍白的,只剩眼尾带着两抹深红,以及脸颊上的掌印,这一切都恰如其分的将他衬出了些病态的美感,激得人生出无限的凌虐欲。
可他这般无声的抵抗落在绪眠的眼里就像是嘲讽似的,让她心中怒火更甚。
她在问个什么劲?她一个人在这痴痴地求一个解答,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反正她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眼前这人说与不说,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你知道吗,少主大人,我其实…真的很喜欢桑和,我想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想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如果他不喜欢神族,我可以陪着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包括魔族,我的适应能力强,有个铺盖就能睡。他身体不好,所以我可以做那个外出捕猎的,他只需要在家里等我回来,因为我的义父告诉过我,有人地方就是有家的。”
绪眠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在桑和耳边听起来轻飘飘的,好似羽毛一下下的扫在他的心口,可是她那样的恶毒。
那每一句看似真情的告白都像是一把钝刀反复搓磨着他原本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心。桑和低声的抽泣了一下。
那都是桑和曾经应该拥有也有资格拥有的爱意,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他本可以在一个黄昏的午后与这份独属于他的爱相拥,如今却只能看着绪眠用这些话自我伤害。
“少主大人,我是真想杀了你。”
语毕,她忽然一口咬住了桑和的耳垂,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一僵,在她的掌控下正微微颤栗着。
可她一点儿也不想放过这个人。
她的胸腔被恨意填的满满当当,那些曾经随着百草的一颗丹药所流逝而去的不甘、愤怒、恐惧原来从没有消失过,而是与这些时日以来与桑和一道度过的那些曾甜蜜又或曾经九死一生的回忆都如同潮水将她淹没下去。
她恨方楚吗?对这个问题,即使是许多的时光过去之后绪眠仍旧是说不出一个十分绝对的答案。
她只是神界的剑神绪眠,不是那个替那个受尽了苦楚的最终死的凄惨的蔻如,那段人生,她没有资格来随意替蔻如说原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可以不去管那个方楚,可是她无法原谅这个她鼓足勇气选择的桑和,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她好像已经不能呼吸了。
直到最后尝出血腥气,她才饶过桑和:“要不然我还是杀了你算了,等你死了之后,我就把你制成人偶,这样你就不能再让我生气了。”
桑和终于睁开了眼。
“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阿如,我真的…其实一直都很想告诉你,可是我好怕”他含着喉头的血腥气,像是在笑,又无端的流下泪来:“我每次看见你对我笑,我就更没有勇气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