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现在去郑伯礼家里做什么?他分明在李家和李家人谈判,这会他不可能在家啊?”
绪眠发现自己还是不太跟得上对方的思绪,但桑和的眼神太凝重,让她忍不住试探的问:“他家…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有,有问题,因为我后来又去查过一次郑伯礼个人生平记载。”桑和抿了抿自己干裂出血的唇,轻声解释:“你知道吗,这个郑伯礼是当年殿试上面皇帝倾点的状元,可以说是惊艳绝伦的不世天才,可想而知,如若依照他的才情能力即使不是一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那么也绝对不该在当时的端州……所以阿眠,我觉得他的遗憾和执念应当是有两种可能,我目前猜测的第一种就是要我仕途不顺,但是阿眠,这件事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那就是亲情。”
“其实在郑伯礼刚到端州的时候,与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个姐姐以及母亲,可是无论是普通的民众在谈及传说故事的时候,抑或是其他什么人,完全没有人提到过郑伯礼的家人,这又是为什么?”
他的神色在一瞬间有一种恍然:“为什么,对于他们毫无记载。”
——
距离洪水来临还有一个时辰。
事实上郑伯礼家里很好找,他们一路问过去,自称是新来的官员,不少人都十分热情为他们指路,很快就到了郑家的院子。
“居然是这里…”
下马的时候桑和显现出了复杂,绪眠有些不理解的望了他一眼,又瞧了瞧自己眼前的院子。
“你还记得么?上次我去了晚照庐。”桑和环视四周:“就是这。”
虽说二人眼前这里的这座小院子看起来十分陈旧了,并且这周围的景象与千百年后已经有了较大的出入,但桑和仍旧能够一眼认出来,这里就是后来的晚照庐。
二人具是一阵哑然。
原来郑伯礼后来的长眠之地,曾经就是他的家。
绪眠感受着心口那阵酸涩感,她抿着唇,半天:“他…原来这里是他的家。”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桑和上前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但桑和绪眠都分明听见了里面有人活动的声音。
绪眠有些不信邪的又敲了一次。
“你们是什么人?”
忽然有个年轻女子路过,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俩:“你们找郑家的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给太守送东西。”
桑和适时的发挥了自己的容貌优势,冲着女子一拱手,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倒很有可信度:“之前是太守救了我们一家人,在下带着内子来感谢太守。”
“太守大人这会肯定不会在家呢,他今天好像有事,走了该有一个多时辰了。”女人扬了扬眉,她面容纯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她这会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也对两人放下了戒心:“你们第一次来吧?”
“此话怎说?”
“郑夫人和郑姑娘都是天生的双耳失聪,还是口不能言,你们在这敲门,谁能应答?”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没注意到她眼前的一对年轻人却因为她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她只是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大家都担心呢,郑太守整日在外奔波,郑夫人和郑姑娘又不愿亲近外人,不愿我们照顾,可是现在太危险了,郑太守又总是不在,你说万一洪水忽然来了,他们又该怎么办啊?”她说着,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绪眠:“你说郑太守是不是罪人?他害死了他的家人!他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他们正要说话,那年轻女子却摇着头,自顾自的走开了,可是嘴里还是不断重复着刚刚说的话,背影在即将落日的天色里面显得格外诡异。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家人”
绪眠呢喃着,投向那年轻女子的眼神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