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天色太晚了,唐绒绒和裴君炙还是选择回侯府,而不是留下住在燕山。
万籁俱寂,侯府的侧门打开,驶进两辆马车,又很快关上。
唐绒绒和裴君炙,几乎同时从马车上下来。
裴君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耳倾听。
少顷,他若无其事地走近唐绒绒,宽大的白袖,轻轻扫过她背后披散的乌发。
裴君炙对红豆道:“送你主子回去。”
红豆和唐绒绒离开。
裴君炙伫立在侧门后,望着天上的星月,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清晰的马蹄声。
正是裴君义打马走了进来。
“阿炙?”裴君义翻身下来,大步走了过去。
他想着,裴君炙定然是得知他失去踪迹的消息,出于担心,所以才站在侧门处等他。
裴君义顿时心中一暖:“在等我?我没事。”
裴君炙的确在等他,却并非出于担心……
他手腕线条流畅优美,戴着的檀木佛珠颗颗圆润,另一手轻轻拨弄:“你缺席了唐绒绒的生辰宴,我恰巧就在燕山,帮你圆过去了。”
裴君义心中愈发感动:“多谢!你如何圆的?”
“我说你摔断了腿。”
“……”
裴君义有两个选择,第一,配合做戏,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行动不便’,给自己缺席一个合理的解释,保全唐绒绒的面子。
第二,不配合,他可以在外照场行走,那么裴君炙的圆谎,就成了说辞,唐绒绒少不得召来闲言碎语。
裴君义:“我知道了。”
裴君炙颔首,告辞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裴君义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忽然叫道:“慢着。”
“何事?”
裴君义三步并做两步,站到了裴君炙面前,倾下身,伸手在他雪白袖子上一捏。
捏到一根细长的发丝。
裴君义闻到了一股淡到快没有的熟悉香气。
他愣住了。
这是唐绒绒的青丝。
竟然在裴君炙身上。
裴君义倒没有朝裴君炙和唐绒绒之间有私情上想,一来他笃定唐绒绒深爱自己,二来他清楚裴君炙一副看破红尘的性子,根本不会对谁生出男女之情。
让裴君义忍不住深想的是,裴君炙天性好洁,向来在乎仪容,日常又只穿白衣,对洁净尤为注意,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能沾到一根唐绒绒的墨发?
裴君义此刻迫切地想知道,唐绒绒和裴君炙之间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他耐心地问:“她是不是闹得很厉害?”
裴君炙眼底深邃了些:“没有……或许因为我出现的及时,她还没气到要闹的地步。”
裴君义莫名心头一梗。
这话表示裴君炙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可私心上讲,这并不是他想听的。
“流星雨她看了吗?”
“不止,还许愿了。”
“……”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
裴君义攥紧手中的头发,示意裴君炙看过来:“怎么如此不小心,身上沾了头发都不知道?”
裴君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嗯。”
裴君义看着裴君炙淡定的脸色,猜想他必是觉得头发是自己的,所以才不认为是沾了脏东西。
若是他知道其实是唐绒绒的头发呢?
裴君义莫名想做一个试探,于是说道:“这头发应该是绒绒的。”
裴君炙瞥了一眼,意味深长,言简意赅道:“是我的。”
三个字,一语三关。
一,头发是我的。
二,唐绒绒的头发丝是我的。
三,唐绒绒是我的。
可惜,这个时候的裴君义,只领会到第一层。
裴君义的感受,就好比一拳打到棉花上,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