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绒绒住依月院后,自然也知晓了背后的渊源,倒也没有多想。
左右等白梨院修好,她还要搬回去的,现在只是暂住。
唐绒绒更意外的是,侯夫人不仅给她大院子住,还派人送来了许多慰问品。
如此一来,裴君义、侯夫人,都传递出一种对唐绒绒的看重!
风水轮流转,昔日的唐绒绒是卑贱替身,一个笑话,如今的她,已当得起裴家少夫人的地位,可谓真正的麻雀变凤凰!
目前,唐绒绒出入侯府十分自由,她时常跑出去与孙玉珠小聚,或是逛街玩乐,或是到国子监看望唐入林。
唐绒绒在侯府站稳了脚跟,亲弟弟又失而复得,还交到了孙玉珠这样的好友,亲情、友情、爱情三丰收,另一边,夏家长房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这些天,唐绒绒的日子,真是顺心极了。
孙玉珠与唐绒绒并肩而行,以扇掩面:“你啊,更顺心的,还在后头呢!”
唐绒绒咬下一口糖葫芦,甜甜笑道:“这话该我说吧!我可知道,这几天有好几个媒人,都在向孙夫人打听你!其中有意向的男子,不乏青年才俊,与你天造地设!怎么样?有中意的不!”
孙玉珠蕙质兰心,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心疾造成的口不能言,眼下她已大好,虽说已经过了嫁人的黄金年龄,但才情、家世摆在那里,多的是英才任她挑选。
孙玉珠用扇子敲了下唐绒绒的细肩,双颊微红:“少打趣我。”
她并没有心仪的男子,只是涉及男婚女嫁的话题,害羞罢了。
唐绒绒停在一个小摊前,玩着拨浪鼓。
孙玉珠凑近她,说道:“下个月初一,裴指挥使在燕山要办一场宴,我被邀请了。”
“哦。”唐绒绒左思右想,放下拨浪鼓,买了旁边摊位的梨子。
她挽着孙玉珠往前走:“接下来去畅游园听戏好不好?听完就到对面的酒楼吃饭。”
“你反应也太平淡了!怎么不问问,裴指挥使、你夫君,要办什么宴会?”
唐绒绒乖巧:“他办什么宴会啊?”
“生辰宴。”
“嗯。”
孙玉珠的神情有些微妙。
唐绒绒挠挠头,瞪大眼,惊呼道:“原来他的生辰在九月初一啊!”
“噗嗤……”
孙玉珠忍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傻妹妹,你再想想,九月初一,到底是谁的生辰!”
唐绒绒一愣,她委实想不出来,但瞧着孙玉珠促狭的眼神,指了指自己:“我?”
“是啊。”
果然。
唐绒绒叹口气,谁叫她失忆了呢?把生辰都忘了。
“裴指挥使在用心为你筹办宴会!”孙玉珠继续道:“我听说,他邀请的人里面,非富即贵,更重要的,还有他的好友。”
裴君义即将在燕山举办宴会,既是为了庆贺唐绒绒的生辰,也是正式将她介绍给众人——
唐绒绒,我的夫人。
所谓夏清月的替身,只是过去时。
孙玉珠真的为唐绒绒高兴,毕竟,她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唐绒绒本人却平静如水。
回到侯府后,唐绒绒将那本记载婚后日常的手札翻了出来。
上面写满了她爱裴君义而不得的伤心事。
记手札,这是失忆前的唐绒绒才会做的事。
失忆后,唐绒绒已经忘了这回事。
今夜,她坐在檀木桌后,转着笔,面前摊开空白的纸页。
裴君义大张旗鼓,为她操办生辰宴,属实值得记录下来。
但良久后,唐绒绒决定放弃。
因为她内心总有一种割裂感。
失忆,应该丢失的只是记忆,一些偏好、习惯、性格,不应该改变才是。
但她却难以对失忆前的自己产生丝毫认同。
唐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