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绒绒带上红豆,出门去看大夫,整整一天,几乎跑遍京中有名气的药堂、药馆,得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找不到她失忆的生理性原因。
既然找不到病因,又何谈对症下药?
左右失忆不影响生活,大夫们都劝她好好将养,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全凭运气。
夜色浓浓,唐绒绒站在侯府大门前,盯着镇宅石狮子,咬着指尖沉思,要不要一头撞上去,来一记猛药?
她记得在金山寺,莫名困在那个诡异的地方时,就是脑袋不慎磕在石头上,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红豆看出了唐绒绒的意图,颤声道:“少夫人,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万一力度把握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唐绒绒想想有道理,所以放弃了不靠谱的想法,背着小手,进了府门。
她走进白梨院,立即察觉了一丝不寻常。
院子里虽然点着灯火,但太安静了,不见红玉、红雪的身影,而且……
隐隐有血腥味飘来。
红豆闻到了,顿时紧张起来,看着唐绒绒。
唐绒绒严肃脸:“红豆。”
“在呢,少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红豆声音嘹亮,也是为自己壮胆。
她脑中已经过了很多可能,抄家伙关门打狗、找裴君义撑腰、再或者逃跑……
“端杯绿豆沙冰来。”
红豆:“……”
唐绒绒戳戳她张大的嘴:“乖,去吧。”
说完,唐绒绒走入了正房,抬眼儿一瞧,哦豁,好多人。
却见软榻上,坐着一个唐绒绒意想不到的人,发髻精致,牡丹华服,脸上涂着厚厚脂粉,也难掩憔悴——夏大夫人!
喜嬷嬷陪侍在此,领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女。
地上躺着红玉和红雪,两人下身见红,显然挨了板子。
唐绒绒:准备撕破脸皮了么?
“娘~”她双臂环胸,靠在一人高的青花瓷瓶上:“你打死我的人,不该给个交待?”
夏大夫人理直气壮:“绒绒啊,这两个贱蹄子拦着我不准进院,不懂尊卑,没有规矩,我替你教训一二罢了!放心,还有气。”
唐绒绒:“真的吗?我不信。”
夏大夫人心中烦躁,但想到对唐绒绒有所求,忍了下来,指出两个婆子:“快将她们带下去上药,若有个三长两短,唯你们是问!”
然后,夏大夫人开始哭起来:“绒绒,看在我养你一载又助你攀上裴家的情分上,救救夏家吧!”
夏大夫人哭着,作势下跪,她没想真的跪,以为唐绒绒识趣,就会阻拦。
但唐绒绒不知是冷漠还是傻了,愣是没动作。
倒是喜嬷嬷配合得好,一把将快要跪下去的夏大夫人,扶回软榻上。
唐绒绒慢悠悠走上前,倒了一杯茶:“娘说求我救夏家?”
夏大夫人还没吭声,唐绒绒:“夏家要完了?真的吗?我不信。”
“我岂是不知轻重的人,哪里会拿整个夏家开玩笑!”夏大夫人差点被唐绒绒懒洋洋的态度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