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书看着唐绒绒淡定的神色,突然大笑:“老子就撞你怎么了!你不会还想着报复回来吧?哈哈哈,土村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吗?说出来,怕吓破你的狗胆!”
唐绒绒:“兵部尚书的宝贝疙瘩,唯一金孙,韩三公子。”
“你怎么知道!”
“马车上有标记。”
“……”
夏清书倒有几分运气在身上,半途遇上了韩三,这才坐到对方的马车上,还被随行大夫包扎了脚,等来到城门口,他发现排在前面的正是唐绒绒的马车,故意打击报复。
马车内传来一道低沉充满戾气的声音:“来人,本公子要下去走走。”
随从们立即上前,训练有素,一个人把夏清书挤到一边,一个人掀起车帘,又有两个人钻进车内,把他们锦衣华服的主子抬了下来。
兵部尚书府韩家三公子,如今已二十有一,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耽于享乐。
他模样顶多算得上能看,随了兵部尚书年轻的时候,倍受家中长辈宠爱。
韩三当然不是真的想下地走走,而是……
他招呼自己的不知多少号的狗腿子夏清书:“给你看看,我刚得来的新坐骑。”
夏清书露出笑脸,摩拳擦掌准备拍马屁,刚一转头,就见一头狮子被牵了出来。
他吓得后退几步。
韩三嘲笑他的懦弱,由仆人抬着坐了上去:“放心,狮虎再威猛,没了爪牙,都是病猫!”
他骑着狮子朝城门口走去。
“等等。”唐绒绒叫住他:“天子脚下,当街故意伤人,韩三公子不觉得有愧?”
韩三看了她许久,好似才认出来:“呦,这不是夏清月的替代品?听说嫁给裴君义了?狐假虎威,难怪有胆量跟我叽叽歪歪!说吧,你想怎么样啊?”
“道歉。”
“行。”
韩三出奇得好说话,扯下随从腰间的一袋金子,扔给唐绒绒:“这些道歉够不够?”
唐绒绒下意识接住,还没说什么,韩三忽然大喊大叫:“来人,有人偷钱!给本公子抓住她!”
唐绒绒:你礼貌吗?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城门处的守卒,十几骑人马跑了过来,一见喧哗的人是韩三,一改冷酷的气场,纷纷下马,那股殷勤劲儿,好似要拿他当祖宗供起来!
“看到那个村姑没有?”韩三指着唐绒绒:“她偷盗本公子的金子,可是重罪,给我在她脸上刺青,发配边疆!”
“是是是。”
韩三骑着狮子,大摇大摆走了。
守卒长官指着唐绒绒,喝令:“抓起来。”
“慢着。”
不远处一辆马车赶来,唐绒绒定睛一看,朝她挥手的不正是孙玉珠么?至于喊‘慢着’的应该就是孙夫人了。
好巧。
马车停稳,孙赵氏踩着车凳下来,与那守卒长官一番周旋。
片刻后,唐绒绒安然无恙,坐上孙家的马车,进了城。
车内。
孙赵氏苦口婆心:“绒绒,你冲动了,不该招惹韩府的三公子,有些亏,不想吃也得吃啊。”
“嗯嗯,吃亏是福嘛。”唐绒绒乖巧点头,敷衍得很,明显没有听进去:“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不必与我见外。”孙赵氏哭笑不得,再次语重心长道:“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恐怕也没人跟你说这些——如今宦官当政,洪督公权势滔天,春雨卫、内阁,都要避其锋芒!兵部韩尚书向洪督公进献了自家庶女,她这些年大有独霸后院的架势,连带着娘家韩家也水涨船高!韩三公子则是韩尚书最宝贝的金孙,又是心狠手辣的纨绔,皇子得罪他,都可能被打入冷宫!你呢?你有什么?招惹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孙赵氏说完,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又一想,唐绒绒该不会以为……裴君义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