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吾后山背阴,山腰往上常年积雪,山中不见红枫,梅花却是绽放得极好。
梅林深处,一座简洁宽雅的小院灯火通明。
两名添火的仙童压低着身子,窃窃私语。
“不怪先生动心,那姑娘着实貌美,任谁见了都会神魂颠倒的!”
“是啊,人好看,修为又高,跟咱先生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嘿嘿,难怪先生这么多年不与女子亲近,原来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啊~”
“......”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瞎乐呵。
商徵站在门边,脸色堪比此时的夜空,明暗交加。
两位仙童身子一颤,双双转过身来,扑通跪地,匍匐行礼。
“先......生~”
商徵眉心紧皱,温怒道:“这些污言秽语,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两位仙童名唤丰嘉、丰诚,是梅林小筑里仅有的两名侍从,专程伺候商徵的。
他们跟随商徵多年,最是了解他的习性,知晓先生最不喜八卦之人,何况这八卦的主人公还是他自己。
两人将身子埋下去了些,丰嘉较丰诚年长,跟随商徵的时间也更长,瑟瑟之间,还是他率先鼓起勇气,作了回答。
“先生息怒,我们是今日去前山取新碳,听大家都在传,以为......先生息怒!”
除了讲学时间,商徵是不会在前山多待的,更不喜与人交际,故而前山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他这里却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传什么?”他厉声问。
丰诚抬了抬眼,眸里几分畏惧,又有几分好奇:“您与九华居顾寒酥的事啊,先生不知?”
听到顾寒酥三个字,商徵的心莫名一阵悸动。
记得第一次见她,那人慵懒的半倚在书案上,纤纤玉指撑着脸颊,睡得安稳,嘴角却是噙着笑。
直到他上台,周遭学子皆起身行礼问安,只有她岿然不动,似乎沉溺于美梦之中。
如此有失体统的行为,他本该深恶痛绝!可破天荒的,他内心竟丝毫没有升起不悦之感,反而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像是不忍惊扰一幁绝世的画卷!
他觉得自己这反常行为甚是荒唐,所以看向她时,故以冰冷与厌恶掩饰,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如何不受控的被她吸引......
“我跟她并无多少交集,”商徵收敛了些怒气:“能传出什么事?”
感知到商徵的语气平缓了许多,丰诚胆子便大了起来,刚要噼里啪啦把在外头所闻悉数吐出,旁边的丰嘉瞪了他眼,沸腾的热血瞬间冷凝了大半。
此间隙,丰嘉拱手,恭敬的回道:“没多大事,只是传闻那寒酥姑娘对先生颇有情谊,恐有......倾慕之意~”
丰嘉越说越小声,整体措辞也尽量往含蓄里说,唯恐外面露骨言论刺激到先生,殃及他跟丰诚。
可商徵的脸色还是沉了下:“胡言乱语,她......”
正说着,突然想起寒酥这几日的行为,顿时止了话。
难怪这几日她乖乖去听学,看他的眼神又是那般热烈且明亮,难道真是因为倾慕他?
可就短短几日,他们又无多少交集,她倾慕他什么?容貌、还是学识?
“你们都听谁说的?”商徵抬了抬手,示意地上的两人起来。
两人起身,丰诚道:“顾寒酥她自己都承认了,大家私下也都认可......”
“等等!”瞳孔微扩,商徵紧了紧手指:“她自己都承认了?”
“是啊,亲口承认的,好多人在场,都听到了!”丰诚继续道。
脸上毫无波澜,内心五味成杂。
商徵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炉中的银丝炭烧的正旺,暖意席卷,晕红了某人的脸。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