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们来时的车马,让徒弟们亲自送出霜月关修行。
他们为期将近半个多月的‘修炼’,就此展开。
传授琴艺的松鹤大师目前居住在山海关的西城之外。
他设了一处弦音坊,无偿传授他人音律技法。活了将近两百五十余年的松鹤大师精通天下乐器,门下至今仍有数以万计的弟子。
传授棋道的天泽大师年方一百余岁。他原本生活在山海城内,奈何版图的不断变动,四处搬迁移居。
他最终被请到了霜月国的国都中,继续完成他理想中的传道授业,为棋道的突破奉献生命。
传授书法的明言大师祖籍则在绳缚关以东的区域,然而关内贪腐的文官武将们对他的作品趋之若鹜,才逼得只想专心写字的他,拜入了避海关城主巫荷的门下,以求得清净之地。
如今旧时的党派已被清除,他这才得以返回人烟稀少的故土。
宁然四人中,就只有伯无霜不便外出,于是留下了书法大师暂居在蜃园内,抽空教他的新弟子练习书法。其余二人则将老师们送上马车,直接踏上了通向其他大关的道路。
平平无奇的绘画大师带头朝着浮岛的方向慢速飞去,独留下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语。
“小子,随我来!”
欲哭无泪的正心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伯无霜,得到的却是背对着的偷笑。他无奈中以藤条束缚那些杂乱的箱子,将它们背在身上,以人狼的状态踏步追了上去。
“师父等我!”
一刻钟后,宁然盘坐在略微有些颠簸的马车上,不知所措。
正在焚香祷告的天泽大师双手合十,面对精致的香炉念念有词,已经维持了许久。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师父赠予的、装有合页的棋盘,铺在车厢内朴素的地毯上。
“如何?纵横交界的线,各有几条?”
在宁然回忆起往日见到的棋盘广场时,天泽大师那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念想。猛地抬头望向满脸严肃的白胡子老头,宁然赶紧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道。
“回大师,横着的线有十九条。至于纵着的线,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天泽大师仔细瞧了瞧面前心浮气躁的小弟子,在蜃园会客厅内接触到他的第一时间,大师便心有预感,对这未来的弟子感到头疼。
如果以荒野中的生灵野兽来形容他的话,那必定是最为闹腾、不喜安静的白面须猿。
“身正如钟,莫要东张西望。”
宁然一个头两个大,为了完成和正心鉴的赌约,只要是师父传授的东西,他立刻照做便是。在这怪异而狭小的空间下,他不断微调自己的姿态,直到大师默认为止。
“棋盘分为九个部分,修行之人,应当了解过‘九’之数的含义。九个星点将各自的区域划分整齐,而位于最中心的点,名为天元。”
“天元!?”
宁然的一惊一乍并没有吓到天泽大师,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天界中元的六臂神灵模样,不禁为此扰乱了心神。
天泽大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继续说道。
“天地的天,元气的元,是为天元。宁然,凝神静气,不要被外物所影响。”
“弟子谨记。”
宁然立刻低下脑袋,聆听师父的教诲。
“棋子有黑白二色,而执黑者先行。你是学棋的新人,除了执黑子外,他们也会让你十二子,以此反复磨炼你的棋力。”
“弟子谨记。”
虽然天泽大师提及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此时的宁然已然是头昏眼花,根本记不清师父那‘晦涩’的语句。让他在学棋、修炼灵魂秘法和学厨这三者之间挑选,那绝对是最后一样来得最为轻松。
而学棋,多少有些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取出一枚黑子,为师先来规正你的仪态。”
宁然硬着脑袋摸出一把黑子,将它们囫囵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