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杏枝眸中阴鸷的气势压抑得有些心悸,倏地闭了嘴。
高杏枝心里的火气直窜天灵盖,双手攥得死紧,终究是没有爆发出来,她压着脾气道:“顾文,你先回去,我回头问问高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回去吧…”
顾文不甘心,杵在那儿没动。
高杏枝能够管着整个绣坊,性格绝对强势,她气势舒展开来时,顾文终究是艰难地挪动了下步子,他梗着嗓子说:“那伯母……我我先回去,你好好问问高喜。”
高杏枝点头应道:“好。”
顾文又朝着绣坊院内看了眼,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高杏枝一直站在那儿,直到顾文离开了才朝着围观渐渐散去的人看了眼,那群人接受到高杏枝的眼神,连忙各忙各的去了。
高杏枝抬步就往绣坊院内走去……
在绣坊的不远处,沮渠凌冽的眸光至始至终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周身散发着的气息让人不敢随意靠近,深沉的紫眸里像是凝聚了骇浪,阴郁得有些吓人。
高杏枝进了绣坊后,他转身往顾文离开的防线缓缓走去,走在田埂上,修长的指尖拂过路边的树枝,截了一根放在嘴里,轻咬……
…
…
女工们见高杏枝满身火气的进来,瞬间一个个噤若寒蝉。
屋子里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高喜清澈的双目朝着高杏枝看过去,高杏枝强压着火气才没上前打高喜,低哑着音色道:“高喜,你跟我来!”
秀敏她们同情地看了眼高喜。
高喜低垂着眼睑,顿了下,才放下手中的活,跟着高杏枝去了后边里屋。
高喜一进屋就感受到了高杏枝身上散发而来的威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手指无助地捏了捏衣角,朝着高杏枝唤道:“娘。”
“别叫我娘!高喜,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文怎么不好了,你为什么又要把事情搞砸?”
高杏枝话才说完,就见高喜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刚刚顾文骂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都没哭,可碰上含辛茹苦将她教导承认的娘亲,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破框而出…
她抽着鼻子说:“娘,我真的不喜欢顾文,您别逼我,我已经决定了,我这一生谁也不嫁,就待在娘的身边,和娘一起把绣坊搞出色,不负夫人的期望。”
高杏枝没想到高喜为了那个男人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气得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掌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高喜,你是要气死娘啊!什么不嫁人,你想做老姑娘外边的口水都得淹死你,娘不同意!你必须得嫁,顾文不行,哪怕是别人。”
高杏枝连打了好几掌,打得她脖颈处的皮肤都红了,高喜一声都没吭,任由娘亲撒气,高杏枝眼睛瞥到那红印子,终究是下不去手了。
“反正这事由不得你!你今天不许去绣坊,给我乖乖呆在屋里,好好反思!”
说完,高杏枝便快步出了里屋,去了前院。这一天的绣坊都是死气沉沉的,谁也不敢多加议论,高杏枝一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又有谁敢废话?
这一天高杏枝和高喜就再没说话。
高喜打起精神晚上做了高杏枝爱吃的菜,高杏枝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进房间休息去了。
高喜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似的,难受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
夜黑风高,外边寂静无声。
高喜平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帐顶,毫无睡意。
突然,房门口传来一丝响动。
高喜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循声望去,嘴里防备地唤道:“谁?”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一高大身影入了房间,转身又将门带上,小声说道:“是我。”
是沮渠?!
高喜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连忙取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下了床朝着人看去,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