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炔自顾自将香点燃,做了画符前的拜天仪式后,他提笔沾了朱砂,在黄符纸上画了起来。
将守宫符画好后,他将东西一样样收进姜月见的包里,然后才开口道:“要我救你,我就得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哎呀,我不能说啊。”大师父愁眉苦脸,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
孟炔也不急,慢悠悠地走到窗边和门边,把守宫符给贴好了,才走到凳子边坐下。
“这是关乎你性命的事情,不是我非要八卦。”
大师父想了想:“大侠,刚才看你画符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是高人,但是我说出这件事就一定会死……”说到这里,他异常冷静地抬起头盯着孟炔,“你怎么证明你一定能救我?”
他这一问,把孟炔给问懵了,他要怎么给大师父证明自己有能力救他?耍个剑招九十九式给他看?这样只能证明他这个人很浮夸。
孟炔想了想,干脆指着门上的守宫符说道:“你只要待在这个符保护的范围内,绝不会有任何妖魔鬼怪能伤你。”
大师父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看了看门框上的黄符:“那你怎么证明你没骗我?”
孟炔不由得皱了皱眉,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给他证明?总不能即刻抓一只妖过来试给他看吧?
“你刚入行不久吧?”孟炔拿起水壶倒了杯水,轻抿了一口。
大师父微怒道:“我怎么可能刚入行?我刚入行会是大师父?”
孟炔将水杯放下:“你别急着否定我,你连守宫符都不认得,又怎么能说自己不是刚入行?”
“守宫符?”大师父又抬起头看了看门框上的黄符,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干脆起身跑到门下,垫着脚去看。
看了半晌,他目瞪口呆地走了回来:“大侠,你真是大侠啊。”
“现在你认为我能救你吗?”
大师父看似有些急切,他靠近孟炔坐了下来,像下定决心了一般,开口道:“大侠说得没错,我是刚入行不久,所以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守宫符,今日是第一次见到真的。”
他咽了咽口水:“这守宫符的厉害,就算没见过的人也是知道的,贴房中是守宫,贴人额心是守人,而且能拦住一切魑魅魍魉。非绝顶厉害之人不能画。这守宫符是真的,那你一定能救我一命。”
孟炔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两只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眼神飘忽不定:“大侠,你如此厉害,肯定是发现今天抬过来的泥偶的不同寻常之处了。寻常的泥偶并不是用来装婴孩的容器的,顶多就是个纪念品,但是自从它来了过后,泥偶就不单单是纪念品了。”
“它?它是谁?”
大师父没有回答孟炔的问题,而是将自己的衣领拉扯开,露出了心口的位置:“这就是它留给我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也是它用来监督我的东西。”
孟炔仔细将他心口处的印记看了看,这个印记就是个普通的不规则的圆形,单从印记上来说,确实看不出什么。
大师父继续说道:“它留给我这个印记后,我便有了能把婴孩装进泥偶的能力。大家知道我能把他们逝去的孩子留在他们身边后,都纷纷来找我,穷苦人家不惜散尽家财都要求一个泥偶。这个泥偶的定价也是它定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力。不过,我确实因为泥偶赚了很多钱,所以后来也就理所应当地收了这么多。”
“大侠。”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孟炔,“人爱财有错吗?应该没错吧,而且我和那些买主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貌似非常不想承认自己的贪婪以及助纣为虐,但是他的心里又不得不认同他这卑劣的一点。
孟炔淡然地将他看了一眼:“按照你的立场来说,你确实没错。但是抛开你的立场来说,你错得离谱。”
大师父眉头紧锁,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