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挂在空中,给不远处重重屋顶上的青瓦拢上了一层绒绒的白光。
冬风刺骨,她将身上的袍子扯了扯,仔细思考着孟炔说的话。
为何他要说五年前?五年前她们认识吗?
她抚了抚额头,难道是五年前生过病,把孟炔忘了?
胸中又传来了闷痛感,她躬身进了屋里。
准备将窗户关上之际,她又伸头出去望了望。看见方才孟炔消失的地方确实没人了,才将窗户关上。
窗户侧下方的屋檐下,一角月白色衣袍由近及远,彻底消失在拐角楼梯处。
捉妖人被妖所伤是家常便饭,而受伤后常常是吃上一颗自家宗门炼制的丹药,不多时便能好。
疗伤丹药中,又以圣灵台三个长老炼制的为最。可兰子尤从云道子那里顺来的一篮子丹药也吃完了,她却还愈发严重了。她伤得重的时候也是常有,但像这次这样伤口反反复复好不起来却仅此一次。
寻常医者看后,皆摇头说她身体康健,可是康健之人又如何会常常呕血?
于是一行人便准备前往药王谷,寻医仙王闵宣,看一看她身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兰子尤本来想用宝葫芦带她去药王谷的,但是天太冷了,飞在空中会更冷。她现在的身体极其畏寒,只能找了辆马车。
马车行走的途中,竟然下起了雪。
兰子尤生生打了个寒颤:“这都出了琅琊这么远了,怎么就下雪了?”
赫连珅伸出头看了看,头缩回来时,还带了一脑袋的雪,“雪下得挺大的,都看不见路了。”
姜月见裹紧衣袍,嘴唇变成了绛紫色。
孟炔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大雪有铺天盖地之势,一片雪有小半个巴掌大。
他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用手捻了捻,随后又俯身进了马车,“是雪精。”
“雪精?”兰子尤思索了一番,“是什么?”
赫连珅鼻子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兰子尤猛然转过头瞪着他:“哼什么?你知道雪精是什么吗?”
赫连珅边解开披风盖在姜月见身上,便淡淡道:“不知道。”
孟炔轻笑了一声:“这种妖常在北方出没,你们所在的地方很难看见雪精,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兰子尤双手撑在膝上,凑到孟炔面前:“你是哪里人?我从没听你说过。”
“姑苏。”孟炔说道。
姜月见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孟炔,又发现兰子尤的视线正好移到她身上。她的眼瞳又转向了兰子尤。
兰子尤收回视线,又继续问道:“你也是南方人,怎么知道雪精的?”
孟炔神情自若:“早年出来闯荡,南北都到过。”说完,他起身走到门帘处,“雪精没有攻击性,但是它可能会跟着人移动,若不将它赶走,这个雪恐怕得下到药王谷。看这个雪量,应该不止一只雪精。”
兰子尤自告奋勇:“我跟你一起去,留赫连珅在这里守月见。”
孟炔点了点头,跳下马车,待兰子尤下了马车后,他说道:“雪精长得像骡子,毛发是雪白的。将它撵走就行了,不用打它。”
兰子尤点了点头,将宝葫芦一抛,随后跳了上去:“孟炔,现在也不知道雪精有几只,等会儿你把你那边的撵跑了就把这个通信符捏一下,我把它撵跑了也会捏通信符,方便互相通个气。”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别致的黄符丢给了孟炔。
孟炔点了点头,攀上一旁的大树,在大树中穿行,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飞了几里地都没看见雪精,兰子尤让葫芦飞得更高,一晃眼看见远处一个月白衣袍的人在树中穿行,不用猜,就是孟炔。
怀中通信符动了动,看来孟炔撵走了一只。兰子尤跳下宝葫芦,也学着孟炔在树中穿行。
雪精浑身雪白,再加上皑皑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