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跟着阿爸去梅坞岭后的天池抓了3条大黑鱼。阿妈说喝鱼汤对长骨头有好处,中午阿妈炖好了一锅乳白香嫩的黑鱼汤,让我给漠笛端过去。
我端着盘子往厢房走,心里琢磨着见到漠笛要说什么,怎么说,自从知道错怪了漠笛,我就反反复复地在想要如何跟漠笛解释,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道歉,但是漠笛那个鬼脾气万一得理不饶人怎么办?我主动示好,他却对我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僵尸面孔,给朋友们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
来到厢房门口敲了敲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无论漠笛什么反应,我都好好对他就是,就算漠笛脾气孤傲倔强但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如此想着我缓缓推开门,屋子里光线暗淡,静悄悄的,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
我清了清嗓子,说:漠笛,快来喝鱼汤。今天抓的大黑鱼哦,特别新鲜。
没有听到回应,我撇了一眼床上,漠笛正仰面躺着没有动,一条左腿包裹着纱布,用布条托住半悬在空中,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将鱼汤和碗轻轻地放在桌上,过去有病人住在我家,阿爸专门做了可以折叠的小桌子,方便支开来放在病床上,这样病人不用下床也可以吃饭。我去门后边找到折叠小桌,来到床边准备打开。耳边听着漠笛均匀的呼吸声,我不由得又往床头看了几眼。只见漠笛睡得香甜。紧闭着眼睛的样子显得安详和平静,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不由得仔细端详起来。
漠笛的脸型有些长,不过很耐看。他的前额很高,眉宇开阔,浓浓黑黑的眉毛,鼻梁又挺又直,我想剑眉薄唇大概就是他这个模样。过去每次看见漠笛都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此时他就在面前,我的目光好像一只笔反反复复地临摹着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轮廓,我想知道那吸引我的究竟是什么。
忽然,漠笛的喉结动了动,不知什么时候漠笛的轻微的鼾声也停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如果漠笛知道我这么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看....我的脸有些发烫。果然漠笛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就在我们四目相投的瞬间,我好像穿过一片薄薄的冰层,触摸到了海水的温度,我分明地从那深潭般的目光中看出了笑意,我的心跳加速,脸上热辣辣的,感到又是喜欢又是窘迫,嗔道:你这人怎么装睡啊,真可恶。
什么装睡?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漠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哦,我也是刚进来,给你送鱼汤。我不敢再看漠笛的眼睛,慌忙背过身去摆弄起折叠小桌子。平时手脚灵活的我,这时手臂僵直,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开了桌子,双手用力抬起来放在床上。本来以为漠笛会夸我能干,可是他正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纱帐出神,根本没有看我。
我去那边桌上把鱼汤端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漠笛自己双手撑住床,努力地坐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眉头紧皱一脸难受的样子。
我小心地将汤碗摆放好,想着漠笛要怎么喝汤呢,过去常常见阿妈喂病人喝汤吃药,难道我要喂漠笛喝汤吗?可是我从来没有喂过谁喝汤啊,而且这也太难为情了。漠笛自然不知道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一勺一勺地添进小碗里。等汤添得差不多了,我颤颤巍巍地端起来。漠笛伸手来接,说,给我吧。
恰好这时阿妈也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个大靠枕,她将靠枕竖起让漠笛靠着,又从我手里接过碗,对漠笛说,你腿不能扭着,最好坐好别动,来,我来喂你吧。
阿妈用嘴轻轻地吹了吹勺子上的汤汁,让后递到漠笛嘴边,柔声说,来,先喝口汤。
我退到阿妈身后,撒娇地靠在阿妈的腿边,心里既如释重负,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望。看着阿妈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给漠笛喂鱼汤,漠笛好像个听话的孩子,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汤。记得我小的时候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