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夜君泽吩咐寒川带领一众将士去找曹文远,顺道带去了一道亲王专属的谕旨。谕旨中详细写道,鄞州朝堂内乱,陛下生死未卜,恰逢边关动荡,夜君泽以夜琮第七子宣阳王之名告令西北二境军防与知府,以守护边关安宁为先,稳定民心为己任。而西境军则以曹文远为临时主帅,联合西境各州府军队,奋起抵抗西罗铁蹄。待战休,夜君泽定当上书朝廷,犒赏边关有功之臣,承担所有过错。
谕旨犹如一剂良药,让如今求助无门西境各个州府有了主心骨。
而送走寒川的当夜,夜君泽便与贺兰明换上了毓秀和如意连夜替他们赶制的南滇人衣物,随着洛英去了云川。
贺兰明因为右眼皮依旧红肿,为了不让她的治疗效果减弱,夜君泽找了眼罩将她半只眼罩了起来,他自己则装成了一个哑巴瘸子,用军中特制的颜料在脸上点了许多雀斑,一番打扮下来倒是让人看不出他二人的真实身份。
洛英不属于大启,便不受西罗军的监视,且他常年游走在西罗大启找寻治病解毒的药草,又是南滇无上的法师尊位,只要亮出南滇的通关文牒,几乎没有哪个国家会阻拦他的进入。反而是一路好酒好菜伺候,更有当地医者会闻讯赶来请教医术。
因此当他们一行三人入云川时,洛英高扬下巴,就从未平视过任何一个人。而那些西罗军更是不敢得罪,一路将他们引入了如今纳兰鸿的休憩之所,云川曹府。
云川城已空,洛英带着贺兰明和夜君泽行在空旷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被摧毁的牌楼,破败的商铺。一座曾经繁华的边关重城,不过短短一月,已变换了模样,成了毫无生机的死城。他们所入的城楼关上,还挂着数具战士的尸体和一些赤裸着身体的云川城百姓的尸首,其中便有陈莫寒的人头,随风摆动着,看得人心碎,却成为了西罗军向大启炫耀的战利品。
夜君泽和贺兰明不禁都捏紧了拳头,一忍再忍才将一腔怒火压制,贺兰明瞥见夜君泽紧咬的牙关,不禁偷偷握紧了他的拳头,小声道:“阿泽,他们欠我们的,我们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夜君泽冷眼瞧着前方引着他们去见纳兰鸿的西罗军,小声回应道:“我发誓!”
纳兰鸿听闻是南滇大法师洛英,也知此人在南滇声望颇高,且他们出兵至此南滇也曾派使者前来劝说他们退兵,莫要引起两国纷争祸及百姓,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可他却打发了那使者,说这是西罗与大启之间的私怨,南滇还是不要插手。也允诺自己不会因此派兵南滇。如今洛英又来,只怕依然是劝说自己退兵罢了。
怎料纳兰鸿却预料错了洛英的来意。
只见他若无其事的当着他的面喝了一杯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才不紧不慢道:“这一路上可真是让本法师好走,全是尸体,老人的小孩儿的,男男女女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九。摄政王,你可真是好本事,别等着攻下了西境,这大启西境一个百姓都没有了。”
纳兰鸿身着盔甲,满脸都是胜利者的倨傲姿态,一双眼眸褶皱分明却充满欲望,他干干的笑了两声,道:“我们杀的都是不臣服于我们的乱臣贼子,不会有一个冤枉的好人。再说,本王拿下的是原本属于我西罗的土地,他们大启占我领土百年,早就该还给我们。”
此言一出,洛英身后扮作侍者的贺兰明和夜君泽皆捏紧了拳头,乱臣贼子?难道刚出生的婴儿也是乱臣贼子,难道田间务农的农户也是乱臣贼子?
洛英神色微变,冷笑一声,肃穆道:“你们与大启的恩怨,本法师不想过问,只是摄政王殿下,您这样做可是会折寿的,天道轮回您就不怕报应在自己儿女身上?”
纳兰鸿听闻此言,方才还算是有的笑脸瞬间塌了下来,愤恨的目视前方攥紧了拳头道:“报应,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死在大启北境军曹正手下,一个死在洛图部格萨手下,本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