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阳光一闪,簪子在美人手中变成了锋利的兵刃,瞬间刺进了领头的咽喉,顺着咽喉缓缓划上了颈动脉。
车下群匪原本等着领头人能抓着王妃下来,不曾想忽见窗棂之上溅上一滩血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领头人犹如一滩烂肉被人踹下了车,而脖子与头部只余寸许皮肉相连,鲜血漫在黄土上迅速渗进土里,只留下一滩深红印迹。
贺兰明将发簪擦拭干净重新插回发间,抬步跳下车,看着面前被吓傻的几名土匪,目光犹如地狱使者,每进一步,众人都能感觉到窒息和濒临死亡的恐惧,他们早已无力再举起刀剑反抗,贺兰明见状不过微微一笑,做足了气势,道:“怎么怕了?”分明单纯的笑容,却让他们心头寒意顿生。
贺兰明话音刚落,方才四散逃离的随从早已换了装容押解着其余匪徒重新来到她身后。
随从中,一人上前,正是伪装成侍卫的曹文远,“明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贺兰明回身数了数劫匪人数,道:“如今只抓了这二十人,张知府的谍报里说土匪远不止这些。”随后转而又问面前被吓傻的一名土匪道:“你们总共有多少人,多说一个少说一个,我就接着杀,等剿了匪,我自会禀报知府你们谁说实情说的多,谁就可抵消牢狱年限,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几名土匪不过是乡野之人,也是饥荒年月过不下去才落草为寇做了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看到这样的阵势哪里还招架得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哭饶道:“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
贺兰明毫不客气一脚踩在其中一人肩头,低下身道:“说!”
土匪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子,向倒豆一般将他所知实情和盘托出。这群土匪的当家名叫洪生半年前收了一个义弟名叫秦屿,手段通广大竟然与西罗军中有联络,不但给他们搞来了军中所用的兵器,还从西罗买了数名妓女供大家享乐。当家的高兴不已,便什么都只听这位义弟建议。
一个月前,秦屿外出打探消息,居然探得有一名高官家眷要从数月无人走的官道从津梁前往云川,一番劝说之下洪生便动了心思,既是高官家眷随行定然有不少财物,若是掳劫成功,他们也可以美美捞一笔。因此便有了贺兰明最初遇到的场景,只是那时土匪们并不知所谓的高官便是宣阳王夜君泽。
而这一次贺兰明故意放出消息说王妃守丧结束要回津梁,果然便又引出了这群土匪。
贺兰明听完土匪断断续续的阐述,回头望着一旁神色复杂曹文远,道:“曹将军,你怎么看?”
曹文远一手捏拳,愤恨道:“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窥得王爷内眷行踪,实在是留不得!”贺兰明抿了抿嘴道:“事到如今,劫匪中定然还有西罗军中的细作,凭你我之力绝不可能解决这么大的事,曹将军,还请你想办法问津梁借调一批援军,哪怕一百人,我也有信心可以一举歼灭这群劫匪。”
曹文远点头道:“我已如你所言送去了书信,按理说援军这三日就该到了。”
贺兰明看了看四周被五花大绑的土匪们,低眉思索,随后道:“就三日,三日后将军按照在下的记号来剿匪。”
曹文远听罢不禁担忧道:“明歌,此去艰辛,你一个女人怎么对付得了那群土匪?”
贺兰明笑了笑,笃定的拍了拍曹文远的肩头,顺便也松开了脚下战战兢兢的小匪,道:“放心,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他们能奈我何,只要你按时到,别放我鸽子就行。”
曹文远不明白贺兰明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但也理解她所说的便是要按时到达,于是长吁了一口气,也拍了拍贺兰明的肩道:“那一切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