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季节,萧府中庭的池塘边有一株白梅迎风而开,晃动的枝丫上忽的飘落几瓣梅花,落在贺兰明的肩上。
夜君洺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贺兰明,眼神透着预料之中的寒凉,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只消多一点怨念便可将她刮的粉碎,“不愧是邱林的徒弟,师徒做事居然是一个风格。都是那么……出乎意料。”
贺兰明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夜君洺,一改以往恭敬的态度,“这不正是王爷意料之中。”
夜君洺眼神一转,带着一抹位高者的倨傲神色,“怎么,都要死了,所以连最后对本王的恭敬都没有了?”
贺兰明神色坚定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我只希望王爷您不要连累其他人。”
夜君洺上前侧身在贺兰明耳边小声道:“只可惜有人却要急着为你担责呢。”话音刚落,只见两个身影向中庭狂奔而来,他们身后还跟着数名追击而来的夜君洺暗卫。
恒觉和刘小虎奔到贺兰明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恒觉随即看着夜君洺道:“还请殿下恕罪,是我杀了邱林,与明儿无关!”
贺兰明慌忙扯了恒觉一把低声道:“三哥!”
恒觉并未回头,而是将手中的剑递给夜君洺,“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君洺看着此间情景,忽然抬手用袖捂嘴笑起来,笑声中竟带着几丝妩媚,待他的笑意逐渐消失后,忽然间又冷下脸来,用一种奇怪的声线道:“都给我拿下!”
只见周围人头攒动数十名暗卫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贺兰明和恒觉束手就擒,刘小虎见他二人如此便也将剑扔在一边。
夜君洺看三人神色,原本戏谑的内心已渐渐真的起了怒意,俊朗的脸颊上覆上一层冰霜,他缓步上前盯着恒觉许久,目光转而看着他身后的贺兰明,贺兰明知夜君洺此时不会要了自己性命,便从恒觉身后站了出来,怎料夜君洺反手便是一记耳光。
贺兰明被这一耳光震的脑袋发晕耳鸣阵阵,嘴角泛上一股咸腥。她清楚夜君洺身怀武艺,却不知他普通的一掌威力也这么大。
夜君洺看着贺兰明肿起来的左脸,复又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扣在她下颌骨关节处,只要她稍稍挣扎,下颌骨便可轻易被对方捏碎。她不敢再动,任由夜君洺捏着。而一旁因见她受伤而愤怒的恒觉和刘小虎却在此时被暗卫箍死,不住的挣扎着想要来到她的身边。暗卫见恒觉几乎要挣脱他们的束缚忙一脚踢在他后腿骨节处,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夜君洺眼神像是顷刻间就要吞了贺兰明一般,道:“别以为本王没了影宗就成不了事,你不是邱林。本王想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
贺兰明依旧紧紧盯着夜君洺不发一语。夜君洺看着她如黑色漩涡般的目光玩味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恒觉和刘小虎,又冲着贺兰明道:“为了这么两个东西,搭上你一条命值得吗?”
贺兰明用力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值得!”
夜君洺诧异,这世间多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为了家族继承而阋墙的兄弟,为了利益不均而背后捅刀的朋友。一直生活在皇宫中的他太清楚什么叫做人走茶凉,人心叵测。宫里人情冷暖皆出自于对方权利的大小,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更何况所谓的亲情,简直就是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如今见贺兰明如此维护恒觉和刘小虎,他心中升出一股股莫名的荒唐,他眼神转变松了手,转身从桌案上一个精致的铜铸襄金小盒内取出一粒蓝色指甲盖大小药丸。
原先抓着贺兰明的暗卫便放开了手,夜君洺将药丸摊在掌心放在贺兰明眼前,用一种慵懒的语气道:“这是南滇国的奇毒,据说它不会让你立即死,但却可以折磨你三个时辰,直到你自己将自己的心刨出来为止。你若是真想救他们,就把这个吃了。”
恒觉和刘小虎闻言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