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攸之的马车方出皇宫没几里,那马儿似乎预知到前方的危险,变得惊动不安起来。
一群黑衣蒙面男子将白攸之的马车团团围住。
幸而白攸之早已有所准备,他翻身下车,拔出腰间佩剑,凝神观察着这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那些个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杀气腾腾地朝白攸之走来,显然是来要他命的。
白攸之立在原地等待敌人,只见寒光一闪,剑影翻飞,他先是砍中了一人的左肩,顺势躲到那人身后,另一黑衣男子反应不过来,一刀闷闷刺进了同伙的胸口。
待他有些慌乱地拔出佩剑,白攸之的长剑已将他封喉。
随后几人齐齐上前,不给白攸之留下一丝空间,眼看着长刀长剑齐刷刷刺了过来,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轻巧灵活地越过众人,跨至黑衣蒙面人身后,挥刀反击。
那黑衣人却也反应极快,除一人被刺中右肋,其余皆毫发无伤。
恶战了整一炷香的时间,白攸之这才从这重重围困之中杀出一条生路。
他以刀撑地,同时警惕地查看四周,待体力缓缓恢复过来,一边理了理沾满血迹的绿色官袍,一边蹲下身子查看黑衣人身份。
三角黑色方巾被揭下,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意料之中,却也情理之中。
此人白攸之未曾见过,但他那眉目相貌,略微深陷的眼窝,眼睛大而宽,鹰钩鼻挺而高耸,嘴唇薄而大,这分明是一张荻国人的脸。
白攸之了然于胸,方出这皇宫不远,便有人急急要置他于死地。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指向一个硕大的阴谋……
他想起晓龙曾飞鸽传书告知他收纳了几具欲劫持皇后生辰贺礼的黑衣人尸体,便登上马车,向御查院方向走去。
今日丁仝当值,白攸之方入大门,便冲他喊道:“去谢府,将谢屿天叫来。”
丁仝领命而出,不消一刻钟,便连拖带拽地把谢屿天带了来。
“不是说让我好好放个假的吗?”谢屿天极不情愿道,“这才不到一天,怎么又把我叫过来了。”
“别抱怨了。”白攸之转身。
谢屿天吓得后退了两步道:“你这官服怎么回事?沾了这么多血?”
白攸之道:“方才我进宫面圣,本想将真相具告皇上。但宸妃一直紧紧守在皇帝身侧不肯离开,我欲说出真相又几次阻挠。故而未成功。”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没想到我这刚出皇宫,就遇到了黑衣人的埋伏。”
“啊?可知那些是何人?”谢屿天仔细听着,陷入了思索。
“荻国人。”白攸之吐出三个字。
“所以……你来御查院,是想查看上次那些劫掠皇后生辰贺礼的人,是否也是荻国人?”谢屿天推测道。
“聪明。”白攸之点点头,“可是此事已过了那么久,黑衣人的尸首估计已经腐烂不堪,亦或成了一堆白骨,还得需你来判断。”
“明白了。走,去殓房。”谢屿天说着,和白攸之一同去了殓房。
殓房密闭,空气极不流通,房间里阴暗潮湿,加之多具尸体停放在屋内,一股浓厚的腐烂酸臭气息扑面而来。
二人行至黑衣人的尸首前,掀开白布,一股臭气毫无掩饰地扑面而来,催得人的胃中一阵翻涌。
那尸体的肉身已基本腐烂,几处白骨清晰可见,十几只白色的肉虫欢快的在属于它们的天堂蠕动着,上蹿下跳。
谢屿天拿出仵作木箱,找出一细长的扁刀,专心致志地将那爬满蛆的腐肉剔除,现出完整的头骨。
一只肥大的蛆突然从那尸体的眼眶处爬出,吓了谢屿天一跳,他反射性地向后一跳。
“你这是在干吗?”白攸之看着一刀一刀剔腐肉的谢屿天,好奇问道。
“尸体已经腐烂成这样了,根本看不出死者身份。”谢屿天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下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