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听着自己的身世,恍若隔世,她用战栗的声音问那老兵:“你是说,荻王和淑真郡主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我?”
白攸之见一荻国士兵远远走来,连忙将老兵往帐篷后拉了拉,确定那荻人走后,方才道:“好像隐隐约约听家中长辈说过这么一回事儿,先帝最小的妹妹为两国邦交前去荻国和亲,可是后来之事却再也没有人过问。”
“原来没有后来之事了。”疏桐喃喃道,“如果是真的……那便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娘亲了……”
谢屿天看着低落的疏桐,又看看垂头丧气的老兵,问道:“你说那巫师不知命什么人将襁褓中的婴儿带走了,按照白毛天狼转世的这一传说,荻国人不可能留下疏桐的吧?那后来疏桐又是如何被人救下,阴差阳错地辗转回到胤国的呢?”
“这……”那老兵迟疑着,末了道:“我也不知,后来我便来了这军队,一呆就是到今天。事后我也曾托人打听过那孩子的下落,可是未曾得到消息。”
“姑娘,你说你叫?”那老兵许是上了年纪,记性有些不好,复又问道。
“疏桐。”疏桐对他说道。
“哦对,疏桐,你既已在胤朝,又为何来到这荻国?”那老兵追问其中缘由。
“我此行的目的,便是查清画像中女子的来历。”疏桐道。
“我恐怕不能帮你们什么了,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那老兵叹了口气道,“兹事体大,这些年来老荻王一直在找疏桐,我必须将此事同老荻王禀告。”
“不行。”白攸之毅然阻止道:“我们此行目的尚未达成,事关胤国安危。这样吧,待事成之后,我等和你亲自去和那老荻王说清楚。”
“也……也好!”那老兵让步道:“那待你们查完真相,便来这军营第三个营帐找我,以三声杜鹃啼叫为口号,如何?”
白攸之看向疏桐,征询她的意见。
疏桐迟疑着,对白攸之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荻王。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白攸之握住她的手道:“别怕,到时我和你一起。”
疏桐点点头,宽心了许多道:“好。”
东方露出了隐隐的鱼肚白。
老兵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金乌,同三人道:“天要亮了,早上军营要划拳练武,到时众多士兵聚集在校练场上,你们更不好脱身了,快赶着现在夜色未散离开吧。”
临行前,疏桐问那老兵:“对了,你说那玛雅丽,平时居住在何处?”
老兵指了指眼前的山包道:“那儿有一土房子,先前玛雅丽在那儿看了家花铺,售卖西北独有的鲜花,也将鲜花加工成干花交给过路商队到胤国售卖,或是将鲜花研磨成花粉、香料再交由商队进行售卖,以此营生。”那老兵极目远眺那远处的山包:“不过玛雅丽消失了之后,那里再也没有美丽的花儿了。”
“谢谢。”疏桐道谢,和谢屿天、白攸之一同向那山包走去。
果如那老兵所言,那山包的背面,有一座精致小巧的黄土屋,外侧用木头围起一小块土地,里面的土块像是翻动过的,许是屋主准备自己栽种些植物。
黄屋虚掩,白攸之左右环顾,见四面无人,推门以试探,那门未锁,吱呀一声便开了。
像是很久无人居住。
空气中笼罩着一股呛人的灰尘,餐具桌椅等家具一应具在,甚至几朵鲜花都还摆在柜前来不起收拾,此刻已枯萎凋零,变得发黄发脆,轻轻一碰便会折成两半。
一只长腿蜘蛛在几个空的花瓶旁忙碌地编织着,它修长的腿钩住已经便好了的八角形,从腹部底端优雅地吐出丝线,将新的线条连缀勾连。
窗户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从内向外什么也看不见。
“真有意思,记得左丞那套天女散花的说辞,原来灵感来自玛雅丽的花店。”白攸之盯着这些了逝生命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