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院的西屋素来都是上着锁的,只有白姑娘一个人有钥匙。
即使她平时不在庄子上的时候,也不许其他人进来打扫。
所以每次间隔许久回来一次,房间里难免会落满了灰尘。
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动手打扫。
一边打扫,一边还小声的自言自语。
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这段时日都做了什么事情说给父母知道。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在西屋中待上好几个时辰。
直到把房间打扫得纤尘不染,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她才会从里面出来。
跟在白姑娘身边时候久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所以也没有人催她,大致算着时辰给她准备了晚饭。
果然晚饭拿回来不多时,人就从西屋出来了。
白姑娘身体还带着赶路的疲惫,但一双眸子却亮闪闪的,心情看起来也十分不错的样子。
用过晚饭,有人上前收拾干净桌子,贴身丫鬟问蕊道:“姑娘,已经烧好了热水,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洗漱一下早些休息吧。”
白姑娘却摇摇头道:“不着急,我先去西院看看,回来再说。”
一听到她说西院,其她人登时噤声。
许瑶儿心里好奇得很,但是身处别人的地盘,也不敢多嘴询问。
按理说,以她如今的处境,也不是该关心这些的时候。
但是这位白姑娘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她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自己立了女户,身边人都还姑娘姑娘地唤她,也不知可曾成亲,有没有过孩子。
自打被她救回来到现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许瑶儿却一直连她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只是根据她平日花钱用度,估摸着应该家底儿殷实。
但是许瑶儿心里再如何好奇,脸上却都没现出半分,反倒跟着其他人一道将碗盘和餐盒收拾了下去。
问蕊见她这样,心里颇为满意,只当她是真的接受教训转了性。
她自己转身出去传了一顶轿子过来,送白姑娘去西院。
西院虽然也在田庄之内,但是却被院墙牢牢围住,从外面根本无法窥探到其中的情景。
白姑娘下了轿子上前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问:“谁在外头?”
“是我,开门!”白姑娘道。
门内立刻传来开锁的声音,院门一下子被打开,门内之人惊喜地说:“姑娘回来了?”
门打开之后,露出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姑娘的脸。
白姑娘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门外等候,院门很快又重新关上落锁。
“红药,最近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白姑娘进去之后便问。
一听这话,年轻姑娘脸上原本的惊喜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和不安。
红药十分不安的搓着手道:“姑娘,奴婢实在是有负您的厚望,这半年多以来,十几位孕妇都未能顺利产下男婴,唯一一位顺利坚持到生产的产妇,最后却也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她说到这里,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
白姑娘却突然问:“男婴还是女婴?”
红药闻言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难产这位,忙道:“是男婴。”
白姑娘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她吃的是哪个方子?可单独留出来了?”
红药点点头道:“姑娘放心,每个人的方子都单独记录在册,全都有迹可查,绝不会弄混的。”
白姑娘十分高兴地拍拍她肩膀道:“你素来仔细,肯定错不了。按照那个方子再抓五副药,分别找五个产妇给她们吃起来,等到年底差不多就能有结果了,总不能五个人全都难产吧?”
红药听了这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之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