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闭嘴!”高山立刻出言制止道,“主人家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越大越没规矩!”
高山这话看似是在斥责高秀儿,却好像句句都打在刚才说话的妇人脸上。
那妇人的脸色猛地一变,刚要说什么却被钱张氏拦住道:“王嬷嬷,宝儿的病要紧,潼娘子不过是想见见乳母又有什么关系。”
钱张氏虽然身为主人,却好像莫名还有些忌惮王嬷嬷的身份,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命令的语气,反倒透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王嬷嬷沉着脸道:“小少爷的乳母是老太太亲自挑的,那可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难不成老太太还会害小少爷不成?”
听到这话,高秀儿忍不住又要开口,不料却被身后一个声音抢了先道:“谁也没说你家老太太会害孩子,你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剖白。
“谁家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没得过几回病?都是亲爹亲娘照顾着,难道得了病就是有人要害孩子不成?”
蒋松渊说着抬头看向王嬷嬷,眯起眼睛道:“该不会是你私下动了什么手脚,怕人查出来才这么激动的吧?”
此言一出,王嬷嬷像被踩了爪子的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声音尖利道:“你胡说八道!”
王嬷嬷是钱老夫人身边的人,她心里清楚得很,只要钱张氏能顺利生下钱家的嫡长子,以后小少爷身边的人,肯定都会跟着水涨船高,在钱家的地位都与旁人不同。
所以早在得知钱张氏怀了孩子开始,她就开始在自家亲戚里找孕期差不多的人选。
后来又借着对钱老太太的了解,顺利将人选之一变成了小少爷的乳母。
不过这层关系她一直藏得很隐蔽,甚至连钱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亲自选中的乳母,竟然是王嬷嬷的一个远房侄女。
王嬷嬷深知以钱家人对这根独苗的看重,但凡他生病能跟乳母扯上哪怕一丝一缕的关系,或者仅仅只是可能,远方侄女这个乳母的差事就算是干到头了。
虽说钱家素来大方,钱张氏也不是迁怒于人的性子,远方侄女走前说不定还能得一笔数目不小的遣散费,可这样的结局却跟她的计划相差甚远。
所以她刚才一听沈天舒问乳母的事儿,登时就有点按捺不住,说了几句本不该说的话。
好在屋里的人都没往深了想,高秀儿的话又把大家往歧路上引了引,让人以为她是在质疑潼娘子的本事。
这让王嬷嬷很是松了口气,后面说话也大胆了一些,谁知竟被这么一个不想干的人张口点了出来。
“看,恼羞成怒了吧!”蒋松渊双手一摊道。
此时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王嬷嬷身上,有怀疑、有探究……
就连刚才还对她出言和软的钱张氏此时都急忙后退两步挡在孩子前面,好像生怕她突然发疯暴起伤了孩子似的。
王嬷嬷简直快要被气炸了,偏生还不等她组织好语言反驳,就听蒋松渊又道:“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威风,若是去个小医馆耍一耍倒也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潼娘子可是给瑞亲王治病的大夫,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江湖郎中!”
蒋松渊本就不是医馆的人,加上也的确佩服沈天舒的医术,所以一番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
高秀儿忍不住朝他投去敬佩的目光,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怼起人来都比自己说得痛快。
而蒋松渊这几句话彻底点醒了钱张氏,让她终于记起了自己的来意。
救儿子才是最要紧的,她也顾不得王嬷嬷是婆母派来的人了,忙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道:“芳梅,你赶紧去客栈把乳母叫过来。”
芳梅应了一声刚要出门,就被沈天舒拦住道:“且慢,其实这乳母,见不见倒也无妨。”
“潼娘子……”钱张氏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沈天舒不打算给孩子看病了,看向她的眼神小心翼翼中还透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