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孙子这么说,韩老爷子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的确,自打上次大病一场之后添了这个毛病,韩老爷子总觉得有些丢人,所以有意地减少了与家里人的接触,韩广涛还真不知道这些情况。
连韩广涛都不知道,就说明他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厉子安和潼娘子。
难道这位潼娘子就真的这么神,跟自己打个照面就能看出自己的毛病?
韩老爷子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按理说,就冲着厉子安笑得一脸狐狸样地站在屋里,韩老爷子早就甩手走人了。
但是正如沈天舒刚刚所说,这个看似不大的毛病,这段时间着实把韩老爷子折腾的不轻。
且不说生活中的各种不便,这么多口水,根本没办法靠吞咽来解决,一说话就会喷口水,出门在外也忍不住随时随地都想要吐口水。
韩老爷子在外佯装浑不在意,但其实心里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不过是咬着牙硬撑罢了。
这位潼娘子,既然能一口道出自己的问题所在,是不是也能帮自己解决这个困扰?
想到这里,韩老爷子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天舒身上。
但是他却又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厉子安处心积虑地让孙子把自己骗出来,又在这里搞这个名堂,鬼知道他肚子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厉子安见韩老爷子这样,如何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本来就是想趁机缓和关系,而不是来看老爷子笑话的。
所以他态度十分诚恳地道:“韩老爷子不要误会,其实今日这个局,并不是我组的,我不过是个中间人。”
韩老爷子闻言挑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天舒趁机从内间走出来道:“韩老爷子,其实是我主动找到世子爷,希望能够有机会跟您见上一面的。
“那日在街上偶遇您跟绸缎庄的掌柜起冲突,我当时还不知道您的身份,但是就已经看出您并非是去绸缎庄闹事,而是因为抱恙在身所以才身不由己。”
听沈天舒提起之前的那件事,韩老爷子忍不住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那天的事儿,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有过错的。
对于韩家来说,这点赔偿根本也不算什么。
但是绸缎庄掌柜当众说他乱喷乱吐口水的这件事儿,让韩老爷子十分羞恼,这才会咬死了不松口。
不过沈天舒这几句话说得让他心里升起一丝诡异的矛盾,甚至平生第一次希望,自己当真是生病就好了。
至少得了病就可以治病,这怪毛病就算不能除根儿,能够有所改善也是好的。
韩老爷子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连眼神都投向了另外的方向。
只听沈天舒继续道:“我当时本来就想上前叫住您,与您结识一下,顺便换个地方聊聊您身体的情况。
“当时没想到斜刺里竟又冒出个沈大人来,把您二位都带回衙门了,我这尚未望闻问切只是怀疑的诊断,可不敢在官府面前随便说出口来。
“刚巧昨日去王府给瑞亲王殿下复诊,无意中跟世子爷说起这件事,这才得知了您的身份。
“世子爷对您的身体也十分关心,听过我说的原委之后,立刻派人去找韩家少爷,定下了今日的这个约。
“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所以韩老爷子若是怪罪,那就怪罪我吧!”
这件事从头到尾,沈天舒也没做什么错事,甚至一切都是从关心他身体的角度出发。
韩老爷子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为此怪罪沈天舒。
更何况他心里也在暗暗嘀咕,据说这位潼娘子是姜潼姜大夫的徒弟,勉强应该也能算是姜家传人了。
姜濉那些年带过的徒弟虽多,但多是出徒之后就打发出去自立门户了,没有一个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