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婆不用担心,曼青的月钱由沈府出,她的卖身契我也一并给您。
“您年纪大了,身边有个人照顾着,对墨儿也是好事儿。”
沈天舒直接将曼青的卖身契塞给沈林氏,最后道:“墨儿要为母亲服孝一年,家里忙得实在顾不得做了,孩子身量长得也快,所以我干脆叫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细白布和棉花,带回去让曼青做给墨儿替换便是。
“我还叫人从库里拿了些笔墨纸砚,回去之后婶婆也要督促墨儿好生进学才是。”
沈林氏感激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连声道:“多谢大姑娘为我们祖孙想得这样周到,我这把老骨头是帮不上大姑娘什么了,等以后墨儿长大了,一定叫他不忘大姑娘的恩情,好生报答大姑娘。”
“婶婆这话就外道了,墨儿如今是我的弟弟,我关心他不都是应该的么!”沈天舒说着,冲下人使了个眼色。
还不等明玉上前,曼青就十分乖觉地伸手扶住了沈林氏的胳膊,柔声劝慰道:“老夫人,时辰不早了,大姑娘还得出去送母亲最后一程呢,咱们也不好一直在这儿耽搁了。”
“对对,瞧我,一激动都忘了正事儿了。”沈林氏终于收了眼泪,跟沈天舒道别后,抱起桌上的匣子,在曼青的搀扶下出了门。
沈天舒出去送别许氏,临行前墨儿给沈仲磊磕过头后,还特意过来给她和沈云蕙辞行。
“好孩子,回去之后好好读书,有什么事叫曼青去老宅找人,或是给我写信。”沈天舒揉揉墨儿的小脑袋,低声嘱咐了两句,才叫人送他回马车上。
拉着许氏棺椁的马车缓缓启动,终于给这场旷日持久的白事划上了一个句号。
范昱如正准备上前与沈仲磊辞行,就见明玉捧着昨个儿刚给出去的锦盒过来道:“范公子,我家姑娘让奴婢将这个交给公子。”
“这是?”范昱如有些不解地打开锦盒,见里面除了之前送过去的病案之外,还有一封厚厚的信。
信应该是给吕亭和宋常林的回信,但是没有封口,想必是知道拿回王府之后都必须经过检查才会交到收信人手中。
明玉送完东西就离开了,一旁的护卫忍不住小声道:“昨天半夜送过去,这么快就送回来了?怕是只看了信吧!”
范昱如闻言眉头一皱,刚想斥责,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告诉沈天舒,这份病案是誊抄的,她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归还。
想到这儿,他将信放在一旁,翻开了下面的病案。
病案上很多页面,沈天舒都做了标识和批注,遇到什么情况该如何处置更好,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应该如何更换按摩手法等等。
范昱如草草翻看了一下,发现越往后的批注越密集,一直到最后一页,都有沈天舒的笔迹。
这哪里是没看过,看得不要太认真才对。
看样子,沈天舒昨天应该一宿没合眼才是。
范昱如一言不发地合上病案,瞥了刚刚说话的护卫一眼。
护卫就站在他身后,将刚才所有全都尽收眼底,此时羞窘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
“回了王府自己去领罚!”范昱如丢下这句话之后,起身出去找沈仲磊辞行。
前来吊唁的宾客三三两两过来辞行,之后陆续离开了东泉寺。
许炳荣没占到半分便宜,此时却也不敢再闹腾,难得也乖乖地过来跟沈仲磊辞行。
沈仲磊反倒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临走前,许炳荣终于还是没忍住,满脸堆笑搓着手道:“姐夫,您看,我到底叫了您这么多年的姐夫,两家也当亲戚走动了这么多年,总比陌生人要亲近几分。
“我也不奢求别的,只盼姐夫以后有一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这个妻弟,也想着拉拔拉拔我,您手指缝里随便漏下点儿什么,就够我们一家子享用不尽了。”
沈仲磊一听,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