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磊完全不知道许家人如今在算计什么。
家中的丧事他完全交给了沈老太太负责,自己整天泡在衙门里,一门心思要尽快抓到老刀及其同伙。
大家对他这样的行为倒是十分理解,妻儿无辜惨死,换做是谁都恨不得立刻抓住凶手报仇雪恨。
后院灵堂灯火通明,前面的衙门也是昼夜不歇,所有人都打点起精神,集全衙门之力进行搜捕。
衙门这边众志成城,老刀的日子可就着实不好过了。
干这行十几年了,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次的搜捕,以前他都能轻松躲过,这次却着实感受到了压力。
被官兵追得东躲西藏不说,外头还到处传是他杀了沈知府的妻儿三口,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多日来的着急上火再加上憋屈,让老刀起了一嘴的燎泡。
喝水都疼得咧嘴,吃东西更甚,一嘴的血腥味,简直像是在生嚼自己的血肉。
这也让他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
如今还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只剩下几个有过命交情的老伙计了。
看着他吃饭像上刑的模样,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道:“刀哥,难道咱们今后就要这样躲躲藏藏,与其像老鼠似的过一辈子,我宁愿出去真刀真枪的跟他们拼上一场。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三个血赚!哥几个在一起风风雨雨十几年,最后杀他个酣畅淋漓,岂不痛快。”
其他几个人闻言连声附和!
“就是的,刀哥,大家刀口舔血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男儿好汉活得轰轰烈烈,死也不能死得悄无声息!”
“大不了咱们跟那狗官同归于尽!”
老刀被几个兄弟这么一说,也久违地热血涌上心头,把手里的饭碗一摔道:“大家说的太对了,我老刀就算是死,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我行走江湖多年,这双手早已沾满了血,但我干的我认,没干过的事儿,想强按在我脑袋上,那我便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对,拼他个鱼死网破!”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哥儿几个都还是英雄好汉!”
“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大家兴奋了半天,这才重新坐下开始商量对策。
有人突然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库里还有些以前无意中弄的火药,咱们找个地方把火药布置上,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火药?那玩意儿可厉害啊!听说如果够多的话,城墙都能给炸出洞来!”
“真的假的?有多少?都给他们弄上!”
“有好几筐呢,别说是人了,来一群牛都能给炸成肉泥!”
屋里几个人越聊越兴奋,浑然不知房顶上趴着人,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
谢延早就对老刀和他手下几个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每个人都有专门的暗卫远远缀着监视。
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则是因为厉子安的要求——抓捕老刀的这份功劳,必须要清清楚楚、不能让人有半点儿质疑地记在沈仲磊头上才行。
谢延如今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让手下盯紧老刀团伙,万万不能让人跑了;二是贴身保护沈仲磊,在必要的时候将线索以合适的方式送到他手中。
如今老刀和手下都聚在一起,几名暗卫自然也就汇总到了一处,听到屋里说要动用火药,几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身为王府的暗卫,他们自然也是接触过火药和火炮的,也十分清楚那东西的威力。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便决定分出一个人去给谢延报信。
如果真像他们所说,一共有好几筐火药,那可真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得住的。
万一沈仲磊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这趟任务可就算彻底失败了。
好巧不巧,暗卫前脚刚给谢延报了信儿,老刀这边后脚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