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霆能有什么正当理由?
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想通过潼娘子坑厉子安一把,如今让他“自证清白”?
那他还真得好生想想,起码得编个过得去的理由才行。
仁亲王也在一旁犯难,虽然大量制作金创药这种事,的确是需要官府介入管控的。
但是把这件事跟瑞亲王的身体情况摆在天平两端的时候,孰轻孰重难道还不够一目了然?
更何况,厉子霆即便发现这件事,也不该私自插手介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派人找永州知府,哪怕是找瑞亲王府说一声,让他们自行处理便是。
所以即便厉子霆这样解释,也无法洗清他故意想通过害潼娘子而打击瑞亲王府的嫌疑。
仁亲王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嘟囔出声:“不行啊,制金创药这个罪名还是太轻了,说出来站不住脚啊!”
厉子霆闻言道:“不光是做金创药,他们那可是通敌之罪啊!”
“通什么敌?”仁亲王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莫名觉得这件事十分重要,连连追问。
“这次去湖广境内采买药材做金创药的人,是西戎来的。”
“西戎?但是西戎不是……”仁亲王刚想说,西戎那帮五大三粗、好像还没完全进化成人的野蛮人,什么时候能够不引人注意地出现在大齐境内了?
不过还不等他说完就想起来,西戎那边应该有不少被掳过去的汉人奴隶。
但是一旦想清楚了来龙去脉,仁亲王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更加难看起来。
想起这一档子事儿之后,厉子霆立刻得意起来,道:“做金创药不算什么,但是通敌呢?我这就回去写折子!”
“站住!”仁亲王却一口叫住了他,“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么?你被厉子安给耍了!”
厉子霆皱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仁亲王忍不住叹了口气,心底第一次萌生出一个念头,跟昏迷近四年的兄长比起来,至少在儿子这一层上,自己似乎是输了。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毕竟是皇后亲生的嫡子,对这些事情里面的弯弯绕也并非毫不知情,只不过前面有亲兄长继承皇位,他便乐得让自己做个闲散亲王,既省心又安别人的心。
此时却不得不把一些话掰开揉碎了跟儿子说清楚。
“湖广虽然不与西戎接壤,但是离得却并不远,至少如今有人从西戎一路去往湖广采买药材的事儿就能说明,一旦西戎当真有向大齐开战之心,湖广也属于容易受到波及的地区之一。
“即便西戎不向湖广出兵,光是其他地区因战事造成的流民也足够湖广喝一壶的了。
“想要防范这种可能,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屯兵、练兵。
“但是湖广是亲王府封地,皇上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增兵练兵?
“如果厉子安主动将这件事上报,即便他没有这样的打算,也必然会引起皇上的疑心和猜忌。
“可若是瞒而不报,万一今后当真出事,少不得要治他一个瞒报之罪,相当于给了皇上一个光明正大整治瑞亲王府的机会。
“所以厉子安在得知这件事之后,肯定十分纠结,必须要尽快在两种情况中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你跟个愣头青似的,傻了吧唧地自己送上门去,他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厉子霆听得仁亲王说完,也渐渐回过味儿来。
“我艹,厉子安这个王八蛋!他自己不想把这件事上报朝廷,变着法的坑我去说!”
短短几句话,厉子霆完全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
如果此时厉子安能出现在他面前,他扑上去直接咬死对方的心都有。
他到现在才算明白,自己究竟丢了多大的人。
厉子安设在潼娘子医馆里的局,哪里是为了顺藤摸瓜寻找幕后黑手,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