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在房里一顿发作,恨不得直接手撕了沈天舒。
但是第二天一早,沈天舒就在沈老太太的默许之下,出门去郭家探望郭老夫人去了。
郭家虽然有钱,对沈仲磊也一直支持,但到底是商贾人家,无论是沈仲磊还是许氏,都不方便去探望亦或是送礼过去。
这样不仅显得有失|身份,而且传出去,说不定还要落个官商勾结的污名。
但是沈天舒就不一样了,一来她是小辈,二来她只是个姑娘家,三来她跟郭欣桐关系极好。
由她出面去找郭欣桐,顺便探望郭老夫人,既能够表示沈家的关心之意,也不会引人猜忌误会。
沈天舒出门后先直奔信安大街的宅子,先换了衣裳和马车,由高青松驾车,带着高秀儿去郭家复诊。
郭老太太昨天喝了药之后,还不到天黑就已经有所见效。
虽然胸膈依旧胀痛,但是口干舌燥的感觉却已经消除,也不用在喝水解渴和全身肿胀之中纠结摇摆,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郭大老爷见居然一剂见效,对沈天舒的态度登时就不一样了。
“潼娘子,屋里请,母亲昨日吃了您开的药,效果极好,只是这胸腹胀痛,浑身肿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所好转?”
沈天舒一进屋,就看到季含薇跟郭四老爷一起站在屋子角落处。
沈天舒装作没有看见,那两个人也识趣地没有上前来打招呼。
“昨日用药,一剂脾运得复,阳气上承,自然渴止。既然能够一剂见效,就说明药方对症,却只是治标。”沈天舒对郭大老爷道,“今日来给老夫人复诊,为的是治本。”
郭老夫人的病情她早已谙熟于心,也想好了今日需要用什么药方,但她还是没有大意,依旧细细给郭老夫人诊脉之后,询问了昨晚服药后的情况,这才寥寥数笔,开出一张药方,交给郭大老爷。
“悬饮内痛者用十枣汤下之,每服半钱,至下畅停药,日饮糜粥养之,很快便可痊愈。”
“十枣汤?”站在墙角一言不发的季含薇耳尖地捕捉到这个词,立刻就变了脸色。
郭四老爷也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的,还巴巴儿地问:“季大夫,这十枣汤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潼娘子会用这副药。”季含薇赶紧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等沈天舒走后,郭四老爷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主动去找季含薇追问。
“郭四爷,这是潼娘子开的方子,您就别问我了,昨日已经被人指摘师门,今日若是再多说什么,估计更加要累及恩师。”
“季大夫,医者仁心,您就行行好,不然话只说半截,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地每个着落啊!”
“郭老夫人既然信得过潼娘子,她昨日开的药方也的确一剂见效,我看这里也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了,正打算与您告别,即刻启程回长沙府呢!”
“别啊!”郭四老爷急道,“季大夫,您将心比心,如今卧病在床的是我亲娘,我当真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啊!”
季含薇闻言停住脚步,犹豫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也只私下跟你说一说吧。
“行医之人都知道,十枣汤中,芫花、甘遂、大戟三味药都是辛苦寒毒之药,最易伤人元气。
“即便用大枣煎汤送服以缓起峻毒,但整副药依旧属于逐水去饮之猛药。
“别说是我了,就连我师父,都不敢轻易用之,更不要说郭老夫人这般年纪,着实危险啊!
“不过潼娘子兴许是艺高人胆大吧,从昨天到今天,她的用药都挺……”
季含薇斟酌了一下才道:“都挺大胆的吧。”
“什么大胆,我看她根本就是年少轻狂,不知所谓,这是用我娘练手呢吧!”郭四老爷被季含薇说得后背冷汗直冒,“我找大哥说去!”
季含薇却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