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俗话说的好,我吃过饭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你跟她演什么演?
老太君瞧着这个长信侯府的人们,除了囡囡天性单纯外,各个都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往日看着大孙子,比其他的好些,眼下看与其他人大差不差也就会读点书罢了。
她还想不明白怎么大房的蓁姐儿格格不入,文姝双全,温婉可人不说,落落大方。
原来不是她那个蠢儿子的种。
不过,眼前这个刚回来的真孙女看着倒像是个聪明的,就是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她瞧着心里是有怨恨的。
不过这也正常,小姑娘流落在外,吃不好穿不好的,回来了没有歇斯底,也算是不错的了。
就是不知道这份怨恨是怎样的了。她看这府里的人都享受惯了了,一个个蠢笨如猪,眼里只有那点计较。
有个新鲜的血液注入,没准会得到不一样的效果也说不准。
都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若是长信侯府未来的主子,立不住。
那就是与真正的破离得不远了。
老太君捏就捏江月初的手,老三没了,那孩子又是个有侯位在身的,做个安乐侯富家翁也是可以的,她不担心。
女儿与女婿远在兰州县,祸不及外嫁女。
她一个半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婆,也就这么点指望了。
就盼着囡囡养好身体。
江月初不懂老太太怎么捏了自己的手,侧过脸,漂亮的眼睛懵懂的看着老太君。
那双眼睛与记忆里的一双又一双眼睛重叠。
老太君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又捏了捏江月初的手。
没捏到多少肉。
老太太心疼。
江月初体弱多病,有时候会咳得晚上睡不着觉,有时候临近早上了才能安静的睡一会儿,也不知道囡囡今早用早饭了没有。
怕江月初没用早饭的。
老太太只想赶紧结束眼前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不管沈青樱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回到长信府,那就是沈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着小丫头心里那点怨恨,十六岁的年纪,因为没吃好十四五岁的样子,着实让人可怜,老太君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几分,提醒沈青樱。
“明天到祠堂给祖宗磕个头,便是我沈家的姑娘了,先前的事儿该忘的忘,该断的断,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沈青樱抬头恭顺的看着老太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心里那点想法,放下没放下只有沈青樱自己知道。
啊,不对。还有江月初明白,江月初望着眼睛红肿,恭顺乖巧的沈青樱知道,狐狸收起了自己的尾巴,那一双爪子可是暗戳戳的想着如何让长信侯府这棵垂垂老矣的大树倒塌。
事实上,沈青樱还没有动作。长信侯府却是自己走向了陌路。
想到书里,老太太的结局。江月初蹙眉,神仙蹙眉,别有一番风味,就是西子捂胸也不能比的。
江月初反手握住老太太枯木一样的手掌。
她好像不是那么能冷静的做一个旁观者了,怎么办?
那边,沈通安看着这一出戏唱到了结尾。结局与他所希望的一样,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摆起了他长信侯一家之主的架子。
因为应酬酒色掏空的身子,干巴巴的胸膛挺起来。
“听你祖母的花就是了。还有你你这一身算什么打扮,一点规矩也没有,你看正经世家的姑娘里,又谁穿着颜色迤逦的衣服。”
这话还是往好的说的,富贵人家讲究娶妻娶贤不娶色,以色侍人的骂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还有烟花柳巷秦楼楚馆的娼妓。
沈通安这话像是对着沈青樱说的,但是背地里暗戳戳的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