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挑了一间靠近内院的小屋,段颚将她扶到里面后,她便说要休息休息,于是段颚便不再打扰,转身出屋,轻轻关好了房门。
随后,被分到严琛院子里的下人们,便开始在段颚的吩咐下各司其职,整理各个房间。
姜无遗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不太自信地问道:“我也能住这?”
段颚笑着回答道:“当然,这个院子归公子所有,他想让谁住都可以。”
“那……我们也随时可以出去,对吧?”
“当然。”
姜无遗兴奋地对楚河说道:“楚兄,我领你在大涌关转转吧。”
楚河正有此意,欣然应允。
段颚忙开口道:“那我送你们出去,这府里面太大,别再迷路了。”
楚河见他如此热情,便点了点头。
临走时,楚河看了眼内院紧闭的大门,暗笑一声,估计现在严琛的日子不太好过。
段颚将楚河二人一路送到了将军府门口,然后从自己身上解下一块木制腰牌,塞到楚河的手里,上面没有什么繁杂的纹路,只有两个朴素的刻字。
魁山。
“这是我魁山营的名牌,只要是在凉州境内,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出示此物,不敢说畅通无阻,但总归会少些麻烦。”
看到段颚如此好意,楚河自然不能拒绝,双手接下腰牌,然后仔细揣进怀中。
“对了,还有个事,你们俩得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今晚有场夜宴,是为祝贺公子归府而设,大涌关内留守的军政要员大部分都会到,你们也一定要列席。”
楚河面露难色,正要开口推脱,结果姜无遗插嘴道:“段将军放心,我们俩天黑前一定赶回来,按时赴宴。”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去吧,我还得回去看看夜宴准备的如何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楚河他们两个走出将军府所在的那条长街,才开口说话。
“我怎么感觉这位段将军……有点不像个将军……”
姜无遗笑道:“反倒像个管家,对吧?”
楚河挠了挠头,“反正感觉他好像还真没有王明伦那种气势。”
“楚兄这就有所不知了,越是这种人,玩起命来就越狠,俗称……蔫坏。”
“哦?那你给我讲讲?”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相对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街边两侧站着卖各式各样东西的摊贩,好不热闹。
在楚河看来,这大涌关还真和一座普通城池没什么区别。
“知道咱们这位段将军有个啥外号吗?”
“啥?”
“西凉之鳄。”
“饿?能吃的意思?”
姜无遗顿时翻了个白眼,“啥呀,是鳄鱼的鳄!”
“怎么讲?”
“就是说这段颚用兵,就好似一条鳄鱼一般,咬住猎物就不松口,直到将猎物拖入深水之中,再张开血盆大口,将敌军撕碎、吞掉。”
“比如说呢?”
“就比如说七年前,也是河鼓道,那时候咱们凉军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将当时十五万东境军包围在甘卢城。”
“最后,这支盛军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选择突围,当时按照他们的理解,刚刚更换主将的魁山营,应该是最薄弱的一点,所以选择往魁山营负责驻守的河谷方向全力突围,十五万大军,只攻这一个点。”
“当时段颚刚刚接手魁山,营内正是动荡的时候,不少老人都看不惯这个被大将军从新营直接提拔上来的新主将。”
“所以在盛国十五万大军一下子涌过来的时候,当时魁山营内的老将们几乎全部主张且战且退,直言如果硬拼,非但依旧挡不住盛国人,魁山营的家底也会彻底拼光。”
“段颚当然不同意,他接到的军令就是死守那片河谷,所以他严词拒绝了退兵的建议,要求魁山营一步也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