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60”
“心率80”
“注入血清”
“……”
左兰躺在抢救台上,微睁着的眼无力地看着身边忙碌的医生护士。
“心率60”
“肾上腺素准备!”
“心率50,心脏复苏准备!”
“……”
望着仪器上不断变化的讯号,护士语速也逐渐加快。
“医生,病人心跳频率快速下降!”
“电击除颤仪准备!”
“一次……”
“二次……”
“再来!”
“……”
左兰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收紧,像是身体被狠狠拽进狭小的瓶子,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腔和小脑,她极力挣扎,可却是枉然。她感觉瓶子越收越紧自己的胸腔也越来越压迫,肺部犹如滴水的毛巾越挤越干,她下意识张开嘴想大口呼吸,可却发现空气越来越稀薄。终于在心率监听仪发出“滴……”一声时,搭在床沿的手轻轻垂下……
北滇景元三年
景元三年伊始冬末春初,新帝大赦。国库充实、百姓衣食无忧,帝都永安城街市繁华、人烟阜盛。
惊蛰后的迎春花悄悄嫩了鲜芽,在暖阳的恣意下鹅黄色的清丽簇拥着整个荀府前庭。
荀府正门右侧悬挂一长约一丈四,宽七尺丧幡,小厮对络绎往来吊唁之人一面打恭一面谢不释口。
街市菜农贩夫偶有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私私窃语:
“户部侍郎府今日死了人?”
“可不是!瞧着丧幡悬挂的位置应是女子!”
一体态臃肿油光满面的妇人听罢,抬手捋了把发鬓挺胸叠手道:“这谁不知?死的正是荀家长女荀姝冉。”
“当真?”
“这还有假?我还听说呀是指腹为婚的奚家公子前几日上门悔婚!恐是那荀家小姐脸面薄,羞愤之下饮鸩而亡了!”
“奚家?你说的可是当朝太尉奚家?”
口呷旱烟的长脸粗汉了然来了兴趣。
“小声些,私下谈论当朝太尉小心你我的脑袋!咱北滇还找得出第二个奚姓太尉?”油面妇人转头遏道。
此言一出众人嗟叹起伏。
油面妇人见状更是神气十足:“荀家小姐虽是大家闺秀,可却嗜血毒辣,我娘家哥哥在荀府当差,听他说这位大小姐嗜血如命,每隔几日便取这么一大碗人血喝呢!”
说着就摊开双手用手比划起来。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模样活脱脱亲眼所见一般。
“人血?”
三两妇孺瞬间大惊失色掩口惊呼,脑中闪过荀家小姐面目狰狞嗜血的模样顿时不寒而栗。
长脸粗汉少许惊惶后又面露戏谑之色,只见他长袖一挥,声如铜磬:“既是嗜血妖女,管她哪家小姐!换成那路边乞丐,说不得也悔婚去!”
“……”
这边七嘴八舌还在碎语胡羼,荀府内院两边的抄手游廊早已挤满了奴仆及前来吊唁的人。
按照北滇的风俗,未出阁的女子横死,实属大煞!更不得入自家祖坟。需唤来奠灵师为其超度,引魂离宅。再取至亲人指尖三滴血注于棺中,最后请尸入棺寻一风水秀丽之处安葬,方保祖宅安宁后人平安。
荀姝冉的遗棺正置于前院正中央。棺面悬一铜镜,意为趋吉避凶。待尸入棺之时再将其砸碎,寓意“破镜难重圆”往生之灵莫再留连。此刻因还未奠灵,遗体无法入棺遂铜镜安然悬于棺面。
荀家老爷荀谏安此刻正一边向众宾客拱手谢悼,一边向奠灵师打恭请法。
三五仆人见奠灵道长整装,便上前将以荀家夫人林氏为首的众数嚎哭女眷搀扶开去。
随着奠灵侍童一记长鞭策地,一体型彪壮相貌猥琐的三角眼道士缓步入阵。只见他身披藏青八卦衣头戴紫阳巾,一上场便步斗踏罡召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