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口谕,要见刘学士!”王耻笑笑。
“好!”
刘三吾点头,皇太孙为何要在朝会之后单独见他,他大概已猜到了几分。
而且,皇太孙没有当着群臣的面叫他留下,而是让人在这里等他,更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
“有劳公公,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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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后面,有一处小花园,花园最央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
刘三吾随王耻进入花园,只见连廊之,皇太孙朱允熥正缓缓拉开一张弓箭,瞄准十步之外的靶子。
他身边,亲卫统领傅让,正小心翼翼的指点着。
“殿下,靶子不甚远,不必拉满弓,也不必紧绷绷的端着。开弓之时用的也不是胳膊的力气,而是后背的力气。”
但朱允熥好似没有听进去,弓弦拉满,吱吱作响。
嗖地一声,箭如流星而出,却直接擦着箭靶子隐入草丛。
朱允熥面上一窘,“这弓箭,孤怎么都射不准!”说着,扔掉手里的弓箭,又说道,“明日去铸炮处,给孤踅摸两杆火铳来。”
当日高丽一战,火器兵大放异彩。朱允熥早就下令给隶属兵部五军都督府的工匠们,摸索铸造威力更大,更方便携带,射程更远的火铳。
“殿下,火铳声若惊雷,而且带着明火,宫..........”
傅让有些犹豫,宫大内是不应该有那些利器存在的,万一出事了,谁都担待不起。
“怕什么,高丽战场孤都去得,怎么玩几杆火铳就坏了规矩?”朱允熥笑道,“孤有意让天下男儿尚武,就要从自身做起。”
“臣遵旨!”傅让说道。
这时,朱允熥回身,见到已经前来的刘三吾,摆摆手,边上的侍卫宫人顿时退下。
“给刘学士看座!”朱允熥坐下后说道,“上热茶!”
“老臣,谢殿下!”
“知道孤为什么叫你回来?”朱允熥小心的吹着碗里的茶叶说道。
“臣想,大概是赵勉坐赃一事!”刘三吾欠身道,“臣谢过殿下回护老臣之恩,臣惭愧!”
朱允熥一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你毕竟是国朝老臣,毕竟是孤的老师,若当着群臣面让你留下,定然有不利你的流言蜚语。而且,有些话,你我君臣,关起门来说更好!”
刘三吾肃然道,“殿下之恩,臣感激涕零。”
“赵勉的事,你以为如何?”朱允熥放下茶碗,问道。
刘三吾苍老的面上纠结片刻,“那混账,该以国法论处!”说着,正色跪下,“臣清国法法办赵勉,臣为赵勉岳父,亦有连带之责。臣老迈不堪重用,请辞归乡!”
朱允熥看着他,没有说话,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心里,真这么想?”
“老臣句句实言!”刘三吾叩首道。
“糊涂!”朱允熥哼了声,吩咐道,“王耻,把刘学士扶起来!”
随后,朱允熥又开口,“你是当朝大学士,是书舍人,是孤的东宫詹事。你家里出了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就想着一走了之?”
“殿下,这几天来臣彻夜难眠,赵勉所犯之罪,天理难容。陛下和殿下,不追究臣管教无方,臣已经感激涕零,如何还敢身居高位!”
“若真是按国法,赵勉当剥皮充草,家男丁尽诛,女子冲入教坊司为官妓!”
话音落下,刘三吾脑袋里嗡的一下,差点摔倒。他已是七十高龄的人,若真看到女儿外孙等人如此,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但,皇爷爷和孤,毕竟还是看在你的面上,微微留有余地!”朱允熥继续说道,“赵勉是孤亲点的侍郎,你是孤的老师,孤多少要保全你几分。赵勉下狱,可下的不是锦衣卫的诏狱,更没有捉拿妻女。孤这份心意,你能明白吗?”
“老臣!”刘三吾动容道,“不知如何报答殿下大恩!”
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