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顾南衣不虞的脸色,慕涵悠闲轻松地平躺在床上,两只穿着绣花鞋的脚晃来晃去,娇声抱怨道:
“南衣!你回来啦!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中午装病一路从大太阳下慢慢走过来,都要热死我了!”
抱怨过后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我敢确定这个念空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他完全可以戳穿我,那也就不会在此处出现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门外树上的秋蝉依旧不停地吵闹。
慕涵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回应,心中有些奇怪,便起身做了起来,看见顾南衣坐在木桌边默默饮茶。
感觉到他的异常,她快步走到她面前,坐在了他的身旁,端详着眼前神色略显憔悴的顾南衣。
他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衣衫,白色的针脚细密齐整,一举一动之见,犹如月光流动莹白清冷。
他的呼吸急促不稳,细汗从鬓角边坠落,顺着他的脸向下看,慕涵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被顾南衣藏在身后的手臂,而那处现在正在缓缓流血。
看到他衣袖上的刀口和血迹,慕涵原本热烈的笑容猛地沉寂下来,一边去寻找包袱里的伤药,一边焦急询问: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顾南衣看着神情紧张的她,开口宽慰道:
“别怕,只是皮肉伤,未曾伤到筋骨,刀上无毒。”
听他这么说,慕涵的提着的心才略微放下一些不过终究不是不放心,拿银针试探,看见流出的血都是鲜红色的的确无毒,这才彻底相信。
就在她刚打算拉着他的手臂给他包扎时,他却躲开了自己的手,转而伸向怀中,面色喜悦地拿出了一个包装完好的油纸包。
他将纸包放在慕涵面前,盯着她不解好奇的眼,语气期待地说道:
“打开看看。”
顾南衣的手上沾到点点鲜血,但是那个油纸包却被他牢牢护在怀里,一点血丝都没沾上。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慕涵用惯了绣花针的手忍不住颤抖着扯开了包装完好的油纸包。
扯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香味袭来。
她的鼻子一向机灵,这个熟悉的味道更是不会闻错,这是来时住的客栈独有的油酥鸡。入口软嫩,酥而不油。
慕涵看了一眼油光水滑的油酥鸡,又看了一眼顾南衣现在苍白却满是期待的脸,一时之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感动,酸涩,喜悦,自责......什么都有些,又好像什么都少些。
拿过他手中的油酥鸡放到一边,她手脚麻利地替他包扎伤口,这里没有绷带,她只能先用自己的手帕替他包扎上,好在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入过多肌理。
慕涵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问道:
“怎么受伤的?你为了买这只鸡下山了?”
顾南衣点点头,解释道:
“我看你最近太累,又吃不惯这些素菜,这才想下山偷偷给你带些回来。回来的路上,我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这才故意引着他们来回折返,趁他们疲累之时本想甩掉他们,不曾想我的意图被他们发现了,这才打了起来。”
话毕,他放下包扎好的手臂,拉着慕涵坐在自己身旁,将油纸包推倒她面前,伸手撕了一只鸡腿送到她的嘴边。
“快尝尝,我回来的及时,想必没有凉。”
慕涵也不伸手去拿,而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克制住心头的涩意,含糊地说道:
“好吃。”
她也伸手将另一只腿扯下来,送到了他的嘴边,温声说道:
“你也尝尝。”
顾南衣问问眼前油光的鸡腿,其实他从来都不喜欢吃这种油腻之物,在之前的亡命生活中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