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一口豆包说:“我不忙,莫凉哥哥,就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我在家里复习什么的。”
那些掉在地上的豆包都让他捡起来了,我们把上面的一层皮扒掉然后继续吃。我们两个此时坐在教工食堂里,这里人少了一些,还有电视看,《今日说法》里撒贝宁正讲案例呢,我吃着豆包,看得可认真了。
撒贝宁说:“那么彩风被老张家的狗咬掉了下嘴唇,这件事情跟从这里经过的二嘎媳妇唱的歌曲究竟有没有直接关系呢?”
我看得非常认真,目不转睛。
莫凉说:“有这么好看?”
“这个案例太重要而且典型了。”我说。
他喝了一口汤:“菲菲,”
“… …”
“周日的时候,我想去你家接你一起回学校来着,你妈妈说,你出海了。”
“… …我们潜水组活动。”我说,我不去看他的脸,我咬了一大口豆包。
“哦。”
我们挨着窗子坐的,食堂外面槐花的叶子被小南风吹进来,我看着一枚小的白花瓣飘着飘着就落到莫凉的汤里,他慢慢的舀出来,清汤在白瓷勺子里,勺子被握在他的手里,他的手指修长,腕上是一块有指南针的手表,小臂劲瘦有力,穿着白色的半袖衬衫,我慢慢的看,终于还是抬起头看看他的脸。他也在看着我,他有一张又好看又有学问的面孔,他目光纯净,笑容柔和,跟叶海不一样,叶海就是个又奇怪又爱暴露的小男孩,莫凉是个年轻的学者,他有一个更强大的小宇宙,一个漂亮的小宇宙。
“你知道谁是付辛博不?”我问。
“不。”
“那柏原崇呢?”
“… …是演《魔女的条件》的那个不?”
“… …”
“怎么了?”
“就是你长得有点像他们。”我说,“相加除以二。”
“回去好好看一看。”他认真的点点头,“哎对了,我还没有饭卡呢。这几天买饭都是现金。”
“… …我借给你啊。”我说。
他很高兴说“谢谢”,然后喝一口汤对我说:“其实,其实你上次说,帮我办的,一起办的还有几个老师。”
“哎呀我忘了,好。”我说,“我自己还说有什么事儿我一直没办呢。”
他还记得这事儿,他要我去做?我赶快喝一口饮料,不想让他看出来我高兴的有点想笑。
“菲菲你什么时候考完试?”
“这两个礼拜以内。”
“你的学习成绩,还成吗?”他问我。
我就等着他问我这话呢。
“还成。我平均成绩全年组第一。”我淡淡地说。
他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赞赏,比我还淡的说:“‘波塞冬’需要一个学生助理,会日语的,平时负责接电话啊,发传真啊,仪器维护什么的,你要是有时间,假期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实习……”
我心潮澎湃的想了两秒钟,然后我淡淡地说:“给补助不?管饭不?”
他淡淡地说:“管饭不给补助,你来不…。。”
“来啊,”我淡淡的说,“管饭就行。”
他没法再淡淡的了,笑起来:“你也太好答对了。菲菲。给你补助,还不少呢,1500元一个月,怎么样?”
我嘴上说好啊,心里窃喜,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我可以在“波塞冬”当实习生,可以整天和莫凉在一起,居然还有钱拿。为了这个,我给他们开补助都行。
我跟莫凉从六食堂里出来,他回研究所,我去逸夫楼考试。中间路过露天体育场,操场边上是一高一矮两个单杠。莫凉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试把一下。”
还未等我说话,他几步过去,纵身跃上,直立挺身,然后大臂旋转三百六十度,动作标准利索,跳下来的时候,一下子扎在地上,不挪动分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