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翘,坐下时眯了眯眼。
“华夏律所?”刘接待员皱眉,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玩着手上的笔,懒懒接话道,“据我所知,海县可没这么一家律所,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不是和关律师谈得差不多了吗?夏小姐,你怎么说换律师就换律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虽然关律师收费颇高,却是个不错的律师,你现在找的这个……”
言下之意,眼下这个太年轻了,就算律师费便宜,但是个新手,哪儿比得上关律师好用—人家还真会替她着想。
景尧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换律师是夏小姐的自由,你们好像管不着吧?还有,你对我是哪里的律师这么感兴趣,是想把我也给收买了吗?”
这人先是一怔,看了眼夏夕,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律师并不好应付,他们今天这一趟是来者不善。
可他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今天是周六,他却被安排加班来接待这两人,心里本来就有气,现在越发不满,立刻反驳道:“景律师,你多大呀?是不是刚领律师证没多久,说话这么冲?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边收买小关了?没凭没据的事,劝你少说,像你这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律师,我这是第一回见,眼生,随口问问不行吗?”
他说话十分不客气,还摆起了官架子。
一个小喽啰就这么张狂,可见上头有交代过,景尧眼神一黯。
“行了,我们言归正传吧。关于小方这件事,你们到底是想庭外和解还是上法院?我们今天必须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整个老城区就你们家还在闹事,如果你们早早把字给签了,会有这么多麻烦吗?”刘接待员态度极度不善,话语间还带着恐吓的味道。
夏夕也恼了:“我们不签字,你们就能让人上门闹事吗?如果不是你们纵容春风地产的人打扰我们家人的正常生活,我弟弟怎么可能会误伤人?”
“误伤?”接待员冷笑,“你弟弟从小到大打架伤人、逃学闹事,出格的事做得还少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因为穷,早短了志,就想借这个机会狠狠往政府口袋里捞上一笔钱。你们这是不劳而获想疯了,才不肯签字,非要做什么钉子户。人家小方上门只是帮忙调解,这是他的工作。夏誉居然敢把人捅伤,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字字句句都在诋毁夏家,这素质也太差劲了。
景尧抱胸看着,俊俏的脸一沉再沉,冷然笑道:“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在谈误伤事件之前,我们先来谈一谈关于老城区拆迁问题怎么样?”
“拆迁这事怎么了?和我们今天要调解的事有直接关系吗?今天我们要解决的是捅人事件。景律师,你是不是太年轻没经验?别把事情本末倒置了……”刘接待员的态度变得越发不耐烦。
“对,我的确年轻,但是我已经做了六年律师,大大小小的案件处理了不下三百起,今天我们既然要谈,就必须得从老城区的拆迁谈起……”强势的语气让刘接待员愣了愣。
他真的看不出这年轻人是个挂牌六年的“老人”了。
“老城区的拆迁没什么好谈的,拆迁标准就那样,所有人都签字了,就他们夏家不签,这是刁民的表现……”三言两语,他就给夏家扣了一个大帽子。
夏夕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要辩解。景尧一把拉住她,以眼神示意交给他处理。夏夕这才咽下那份委屈,拭目以待。
“是夏家刁还是你们项目办在违法乱纪,我们可以用证据说话。”拿出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景尧点开一个文件,推过去让刘接待员看。
“这是我刚刚从省里相关部门得到的文件,海县老城区申请开发古镇旅游业务,由于春风房地产曾经出现过质量问题,作为联合开发这个项目的地产商,两次申请都被驳回。我这里有被驳回的文件照片,可以明确说明这个项目存在巨大问题,可项目办却仍在暗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