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薏被保姆一路领上了楼梯。
直到姜薏的身影离开了客厅,这家里现任的女主人季美疏才从人堆里出来。
她来到姜老首长面前,婉约的叫了一声:“爸。”
老首长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她一眼,说:“别,如今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爸。你的生父是我的战友老季,他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养了你13年,亲女儿一般善待着,可你却破坏了我女儿的婚姻,害得她早早离开人世。咱们这父女之情,早就断了。”
老首长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丝毫不留情面。
贺仲廉忙替妻子解围:“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提这些干什么?您不知道,其实美疏心里一直都很惦记着您的身体的。”
老首长仿佛听到了个屁,寒着脸问:“她倒是惦记着我,却好几年都不登我姜家大门,怎么惦念的,用嘴吗?”
季美疏闻言,脸红如血。
当着全家人的面,贺仲廉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季美疏垂着头,声如蚊呐般:“爸,我知道您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我的气,但我姐姐的死真的不关我事,而我当初选择嫁给姐夫,也只是想替姐姐照顾他们父女两,只是姜薏她不喜欢我,所以才……”
“到底是我们家小薏不喜欢你,还是你背后使了什么手段逼她离开这个家,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老首长一脸烦躁的大手一挥,“行了,别废话了,我带姜薏是来看老贺的,看完我们就走,不碍你们的眼。”
说着,老首长也懒得再理会他们,自己独自上了二楼。
二楼的老人房里。
贺爷爷已经奄奄一息了,肺癌晚期的老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喘息,很难再说出话。
他双眼早已经失了焦距,灰白的眼球散发着颓死前的气息。
看着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姜薏就那么默默的站着,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并非是姜薏不孝,当初季美疏进门时,因姜薏抗拒,整日里闹的家宅不宁,只要季美疏一哭,贺仲廉便不分对错,把责任都归结到姜薏的不懂事上。要不是一直被贺爷爷护着,日子指不定会多难过。
只是后来贺老爷子也变了心……
季美疏曾和贺仲廉生下过一个男婴,虽然季美疏以不光彩的身份进了门,可毕竟孩子没错,尤其还是个男孩。
贺爷爷一辈子都盼着自己能有个孙子,终于盼来了,高兴之余,便也由着季美疏打着孩子成长环境的旗号,将姜薏送去了外公家。
那个时候姜薏也才11岁,似懂非懂的年纪里,她想,爸爸和爷爷都不要她了。
那个男婴生来就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贺家不缺钱,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几乎跑遍了全国,看遍了专家。
可惜,还是没能留住。
至此,贺爷爷也被打击的一病不起,将养了好些年,病情才见起色,却又被查出了肺癌。
如今他的日子不多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再见见自己的孙女姜薏。
只是没想到,爷孙俩再见竟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贺爷爷枯槁的手指动了动,指的是不远处他的律师,他想对姜薏说的话,全都委托给律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