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姐姐,你瞧这些菜,真的好诱人!”叶知月的师妹每次遇到这种大户人家的筵席宴会,都要口水直流。
奈何她们身为舞伎,要时刻保持轻盈紧致的体态,不能大鱼大肉,倘若贪嘴多吃了,每月的例行检查过不了关,不但会被戏园里的执事体罚,甚至可能会被开除。
宫廷梨园每年一年一次的选拔赛明日便开始了,叶知月去年出了点小意外,落选了,今年她志在必得。
每年只有一个名额,整个京城乃至其他县城各地的歌舞教坊都争破脑袋,只为拔得头筹,一举成名,光耀门楣,受赏进封。
叶知月从三岁习舞,虽有天赋,但亦是刻苦训练,血汗没有少流的。
她出身不是显贵人家,父亲在京城只是个九品芝麻官,她若能一举夺魁,进入宫廷梨园,那可十分争气了。
为了争这口气,也为了自己前途。
去年夺魁的舞伎,是长乐园的死对头清音阁的领舞,听说封了郡主,圣上赐婚,嫁入了四皇子李俊的平王府,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羡煞多少女子。
叶知月倒不全是为了这些荣华富贵,只是不甘心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
进得了宫廷梨园的舞伎,便代表着舞蹈水平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
“你少吃点,长胖了可要遭罪。”叶知月提醒师妹道,眼角偷偷飘过去旁边那桌。
沈梦渔对阿鬼说:“我想起来了,那女子我们都见过的,钱袋被偷那日,她也在场。”
阿鬼往叶知月那边又瞧了一眼,应道:“嗯,我记得。”
叶知月再次把目光送过去的时候,恰巧迎上了他茫然的目光。
她微微颔首。
阿鬼还是一脸木讷,低下头继续大快朵颐。
“这酒真是好哇!甘醇,清冽!沈娘子来一杯,好东西呢!”张兴给沈梦渔倒了一小杯酒。
原主没喝过酒,可沈梦渔本人酒量挺好的。
“谢谢张兴哥。”她端起杯子,小抿一口,确实不错,剩下的便一饮而尽。
“这酒的确不错,杜舅爷不来没口福了。”沈梦渔拿起酒壶,给张兴续满,然后给自己也斟上大半杯,正想搁下酒壶,瞧见阿鬼的杯子也空了,便帮他也续上。
阿鬼受宠若惊,双手扶着杯子:“沈娘子客气了。”
“我也多谢你们关照呢!”沈梦渔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请辞离开景王府,不免有几分离愁。
与他们碰杯,再次饮尽。
第三杯,她用来多谢阿鬼昨日拔刀相助,才得以解救沈子仁和那些被拐的孩子们。
“在下不敢居功,六殿下才是有勇有谋,理应去敬他。”阿鬼拍起马屁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对,你说得对,我都差点忘了要感谢他。”沈梦渔喝完第三杯,感觉上头了,不知是这酒厉害,还是自己酒量变差了。
她拿起杯子,往李霁那桌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
她看到李霁脸化开了好几张。
“李霁……敬你一杯……”
她举起酒杯,却发现酒洒了,弄得满手和衣袖都湿掉了。
然后她迷迷糊糊听到李霁唤她的名字,以及她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嗯,好温暖,好想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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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渔醒来的时候,头晕得很。
她缓慢地爬起来,发现这不是如家客栈,倒像是......李霁的寝室?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是昨晚那身。
她扶着脑袋,试图寻找昨夜的记忆。
然而只停留在她去给李霁敬酒,然后绊倒了,摔到他的怀里。
她不相信自己的酒量那么差,三杯,才三杯就倒了,还断片,真是糗大了。
沈梦渔起身下床,理了理衣裳和头发,在屋里没发现李霁的身影,打算赶紧溜走。
外头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