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入秋,凉风瑟瑟,残叶满地。空气里飘着一阵糖炒栗子的香气。
东街沈府,大门紧闭,上头贴着的抄家封条异常醒目,边角被吹得翻飞。
原本冷清寂静的府邸里突然传出尖叫声。
“不好了!小姐自尽了!”
“快来人呀!”
丫鬟烟碧看着横梁上跟晾鱼干似的沈家小姐,吓得腿软,立即出去寻人来帮忙。
原已断气的沈梦渔突然撑开了眼角。
“咳......救命.....”这是什么情况?!她本能地挣扎求生。
“咻”的一声,一把亮锃锃的匕首飞进来,割断了白绫,插在房柱上。
沈梦渔整个人终于跌落在地得以喘息。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以及一把低沉的嗓音怨道:“啧,蠢货......”
烟碧带人进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走掉了,剩下沈梦渔昏倒在地。
“小姐!你醒醒!别吓奴婢!你醒醒啊!”烟碧把缠在主子脖子上的半截白绫拿掉,带着哭腔呼唤她。
沈梦渔翻了翻眼皮,半梦半醒间,原主的记忆走马观花地窜进她的脑子里。
沈家千金沈梦渔,生于厨师世家,父辈兄长均是名厨,在离京城东南二千多里的良州经营着享誉天下的酒楼。
她十岁那年,沈父进京参加厨艺大赛夺魁,受圣上封赏,便举家迁至京城。
两年后,因良州亲眷生病,她又随沈母离京回乡,直到刚满十八,才再度踏足京城,筹备婚事。
就在这节骨眼儿,沈府出事了,红事变白事!
沈父和兄长犯了罪遭至满门抄斩。
她得知这个噩耗时,正在去雁州成亲的路上,便立马折返。
回到京城那天便是家人行刑的日子,她赶赴刑场,亲眼目睹了家人被砍头的场景,头颅满地鲜血飞溅,让她当场吓晕过去一病不起。
家中活着的亲人,就只有年迈的奶奶和才六岁大的小侄儿。
雁州夫家那头收到消息,火速就把休书送了过来。
老夫人看到那休书,一口老血吐在手帕上,生生给气倒了。
这对于性子内敛懦弱的原主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想及眼下糟糕的境况与无望的未来,脆弱的她承受不住打击,选择三尺白绫来了结生命。
“小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烟碧也不活了......”
伴随着丫鬟的碎念声,沈梦渔缓缓清醒过来,目之所及,古色古香,她确定自己魂穿到其他时空。
“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来!”烟碧喜极而泣,用力握住她的手。
“我饿,有吃的吗?”沈梦渔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摸了摸被勒红的脖子。
烟碧面露难色道:“小姐,沈府被查封了,所有东西都不能动,庖厨什么都没有......”
“咳咳!我想喝口水总有吧?”沈梦渔的肚子打雷似的发出抗议,这身子到底多久滴米不沾啊真是的!
烟碧给她倒了一杯水,她顾不得是凉还是热,一口气喝光。
“小姐,我这里倒是有两只素包子还没吃,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给我吧!我快饿死了!”沈梦渔饿死鬼投胎一样接过烟碧递上来的两只素包子,一顿狼吞虎咽后,终于活过来。
看她吃得这般着急,烟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叮嘱道:“小姐,你可不能再寻死了啊!老夫人和侄少爷不能没了你!”
沈梦渔应承道:“那是自然!”
方才捡回一条命,脑子里又被塞了许多信息,她心情还未平复,正需要冷静下来理一理思绪。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嚷嚷嘈杂声。
监察御史带着几个衙差来赶人。
“官差大哥!能不能宽限几天?”沈梦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