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顾儒沐摆摆手,让安明德退下。
何应莲见到顾儒沐也在,神色不变,提着食盒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顾儒沐装作不知似的,笑着指着食盒道:“朕听点翠说你常常亲自来看望太后,倒是一片孝心,这食盒里是?”
“回陛下,这是臣妾煎的药汤,太后娘娘先前同臣妾说药太苦,臣妾便亲自给娘娘煎了,加了桂花蜜,这样一来臣妾尽了孝心,二来太后娘娘也喝着安心。”
顾儒沐轻笑,半垂的睫毛遮住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接过食盒递给点翠,又拉过何应莲的手,一同往屋内走去。
“喂药这种活计叫点翠她们来做便好,朕娶你是叫你来享福的。”
“惜之,你同朕先进去和皇祖母说说话,药一会儿让点翠喂下便是。”
惜之便是何应莲的小字,在何应莲的记忆里,顾儒沐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称呼她了。
两人一同进去,何应莲落后了半步进门。
“皇祖母,前些日子您不是说想念朕吗?朕今日带着惜之来看您了。”
在床上小憩的殷纺缓缓睁开了半阖着的浑浊双眼,有些木讷的转了半圈,看向两人。
说是一起说说话,其实只是顾儒沐一个人在那里侃侃而谈,何应莲是不是搭衬上两句,殷纺只是在那里听着。
她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了。
两人呆了一会儿便出了寿安宫的门,临走了顾儒沐还不忘嘱咐上一句叫太后好好吃药。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何应莲的轿子就在顾儒沐后面,听见这声音,不由得皱眉。
“原来是爱妃,朕看你这方向,可是要去向太后请安?”
顾儒沐叫停了软轿,掀开窗帘看着轿边盈盈拜倒的苏子衿让她平身。
“正是。”
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苏子衿忽然跪下,慌张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请娘娘息怒,臣妾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昨夜没休息好,眼前发昏,便没看见娘娘在此,望娘娘恕罪!”
什么昨夜没休息好?分明是这小贱骨头昨夜勾了皇上去宫里,现在竟是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皇后,柔嫔并非有意。”
听见顾儒沐也帮衬着苏子衿,何应莲纵使嫉妒地恨不得上去撕烂了那妖女的脸,也只能打碎了牙往下咽。
“妹妹快快请起,本位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再说知道妹妹无意,也从未想过怪罪妹妹什么。”
苏子衿起身又朝着何应莲福了一福。
“太后歇下了,爱妃还是改日再来吧。”顾儒沐声线柔和几分,眼里似乎带了几分缱眷的爱意,“朕今晚还想听曲。”
“是,臣妾便回去等着皇上。”
何应莲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言笑晏晏的顾儒沐,忽然感觉今年冬天来得好早,梧桐未落,飞雪已至。
今天可是十五。
照着大夏的律例,初一十五帝王都要歇在皇后宫中。
可顾儒沐竟为了刚刚入宫几月的嫔妃坏了规矩!这叫她怎么不妒!
“娘娘您息怒!”
“滚!都给本宫滚开!”
价值连城的瓷瓶被甩到地上,何应莲连眼都不眨一下。
她祖父可是帝师,更是当年老皇帝钦定的卿相,父亲也是户部尚书,论家世她哪样不必那个狐媚子好?
一个陛下游京带回来的玩意儿也敢踩在她头上!
“娘娘,您先听婢子说。”何应莲身边的大宫女拦下何应莲的动作。
“越是这个时候,娘娘您越要沉下心,不能让那贱人得了势头。”
何应莲听她说的在理,便止住了砸东西的念头:“你接着说。”
那宫女笑笑,凑到何应莲耳畔:“娘娘恕婢子不敬,婢子这都是为了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