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清允闷哼一声,吐出口中的水。
已经不知道是上的第几种刑具,季清允已经昏过去一次,方才被水泼醒。
“你们大夏的刑具,季姑娘用着如何。”
季清允啐出一口血沫,低笑一声道:“你们也只配用大夏剩下来的了。”
“你找死!”
手上的竹夹收紧,季清允轻哼出声。
大凉是信仰太阳的民族,连宫殿偏僻转角也能透进阳光,可阳光却透不进这处牢房,也透不过他信徒的心。
赤锦隐去身形,站在施刑人身后,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或许是动容,或许是愤怒。
卡萨达尔抬手,季清允终于松了口气,见卡萨达尔走来,加紧防备。
身长九尺的草原王站在浑身是血的姑娘面前,如同秃鹫看见了濒死的羚羊一般,只待猎物一倒下,便扑上去,狠狠撕咬。
“本王说看见你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季家的女儿,”回忆起当年的事,卡萨达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清允,“身后有何人指使?”
“我若说了,你能放我一命吗?”
没有应答,季清允的声音撞在墙壁上,久久回荡。
“呵。”
季清允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想到这么个结果,微微偏过头,看着卡萨达尔的眼睛,问:“有酒吗?”
卡萨达尔目光微颤,让下人去取。
双手重获自由,季清允颤颤巍巍地把酒杯送到唇边,微微仰头,甘洌的酒香瞬间漫到各处。
身上有些泛着酥麻的软,季清允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歪了头。
“你杀了国师?”
这在凉宫并不是什么秘密,卡萨达尔答是。
一声嗤笑让卡萨达尔警惕起来。
“你真的杀了她吗?”
凭直觉,卡萨达尔觉得这事不简单。
“你若杀了他,先不说大夏占星楼首先就不会放过你。”季清允伸了个懒腰,看着卡萨达尔的表情,有些可笑。
“你到底在怕什么?”
铮的一声,长剑抵在季清允颈间,执剑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季清允,呼吸加重几分。
想着季清允先前说的话,靳迟恐怕是没有死,并且指使了这人向顾韶瑗下蛊,而靳迟背后的是大夏王朝,他们要对西凉下手了。
至于为何选择凉宫最熟悉的下蛊,卡萨达尔猜想,这是在警告他巫族的事,大夏皇帝已经知道,若是想用蛊,夏朝也能养的出来。
那么现在,这个女人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
长剑就要落下,季清允毫不畏惧地迎上。
“叮——”
长剑撞上逢灯扇面,赤锦手腕一挑,难以抗衡的力道将卡萨达尔弹开,踉跄几步。
“你果然没死。”
知道打不过面前的女人,卡萨达尔丢下剑鞘,剑尖指着前面的两个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刚才那里没人的!
能骗过阿库姆图的法眼,假死过关,这人怕是不简单。
“本座靳迟,王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赤锦眉眼弯弯,周围的火光照在朱红锦衣上映着女人苍白的脸颊增添了莫名的诡异。
“或者王这样会不会就能记起本座呢?”
赤锦从背后缓缓拿出一个黄金面,戴上,笑盈盈地看着男人。
红衣金面……是占星楼主!
卡萨达尔退了一步。
“你动了本座的人,你想要什么礼物呢?”赤锦故作思索状,过一阵,恍然大悟一般,手指轻点红唇,“不如让大凉与你陪葬?”
说完,卡萨达尔脚下出现一片血湖,身影往下一陷。
卡萨达尔心中大惊,正欲抬脚便跑,却被伸出来的血手扣住脚踝动弹不得,只能被一点点拉入血湖。
死亡、恐惧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