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冷漠地看着李妍君被拖走,也留意到了翠华脸上诡异的笑容,但她的内心毫无波动,也没有想笑的感觉。
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李妍君特地支开了所有人,暗地里对妹妹下毒手,也就意味着,无论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是她与李俪君、翠华三人才知道的秘密。如今翠华已经废了,无论李俪君指控李妍君什么,后者想要证明自己没做过、没说过,都没人能帮她。
她如今也算是品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了吧?
然而这只是开始罢了。
光是纠结于一句话,又有什么意义?李俪君的指控是九真一假。只要是小杨氏与李妍君母女做过的事,必定会留下痕迹。等到这些痕迹被公之于众的时候,李妍君是否说过某句话,又有谁会在乎呢?
重要的是她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虽然李玳偏帮小杨氏与李妍君母女,轻描淡写地处置了后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小杨氏与李妍君就真的过了关。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李玳与小杨氏几句话就能扭转的。李俪君又不打算上公堂打官司,人证物证什么的,有没有都一样,关键是世人心里怎么想。
李俪君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郑重向隋王行礼:“多谢阿翁为儿做主。”
隋王慈爱地笑着摸摸她的头:“傻孩子,跟阿翁客气什么?”
李俪君一板一眼地说着“礼不可废”,逗得隋王笑了起来。可她内心深处,很清楚隋王对她只能算是塑料祖孙情。他老人家很少管事,只要没妨碍到他,王府里发生什么事他一般都是不会过问的,否则李玳不敬继母、宠妾灭妻的事又怎会闹得宗室里人尽皆知?所以,即使他如今表现得十分慈爱,李俪君也不会真以为他会真心庇护自己,只要陪他老人家演一场祖孙相得的戏,再利用对方牵制李玳与小杨氏就可以了。
陪隋王演完了戏,李俪君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李玳身上:“阿耶,三姐姐说您想要扶正杨娘子,要儿满足您的心愿,才算是孝顺,这话是真的么?您真是这么想的?”
李玳犹豫了一下,才道:“休要听你三姐姐胡说!为父几时有过这等念头?”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小杨氏使眼色,暗示她配合自己。
小杨氏才不想配合呢,只装作没看见,低头拭泪。
李玳暗暗跺脚,又怕叫窦王妃看出来,便笑着安抚李俪君:“为父不知道你三姐姐是怎么起了这等荒唐念头的,反正为父没有这等想法。若是小高力士奉旨前来,俪娘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免得叫人笑话。”万一笑话传进圣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李俪君应了声,又道:“阿耶,儿虽然不会把三姐姐与杨娘子的事情往外说,可今日有许多人看见了。三姐姐当着那么多伯娘、婶娘的面说错了话,又冒犯了林国公夫人与林九郎。他们只怕是不会替三姐姐遮掩的,阿耶心里要有数。”
想起这件事,李玳就有些头痛:“宗室倒罢了,回头为父去说一声,请诸位嫂嫂、弟妹们看在你阿翁面上,修些口德就是。只是……怎么还有林国公家的人在?”
窦王妃淡淡地说:“林夫人是我娘家堂姐,前来拜祭陈氏,顺道陪我说说话。不成想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你那心爱的女儿妍娘就盯上了她的孙子,要拿他做个替罪羔羊,把人引到俪娘遇险之处,再往他头上栽个杀人凶手的罪名!幸亏俪娘平安无事,证明了他的清白,又得他相赠秘药,保住了性命。且不说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光是妍娘当着众多宗室妇的面,指着林九郎说他是杀人凶手,这种事就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蒙混过去的。就算嗣王看不上我的亲戚,林国公府也不可能任由别人往自家子孙头上泼污水。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嗣王恐怕堵不上人家的嘴。”
李玳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些,闻言顿时更加头痛了。他忍不住回头对小杨氏抱怨:“妍娘是怎么回事?怎的还把外人牵扯